海中迴蕩起奇妙的聲響。
無數的黑線像是突然僵硬,下一秒,它們全部都「活了」過來。
字面意思。
突然出現在水底的靈力宛若黑暗中的燭火,哪怕轉瞬即逝,它們也想要得到更多。
安原時羽看見蜂擁而來的黑色絲線簡直要被嚇尿了!放眼望去,所有的視野都被這種不明物質給包圍!
她感覺到血液猛地湧上大腦,靈力不受控制的逸散,只有水底世界才聽得見的嗡嗡聲頓時迴蕩不絕,仿佛要喚醒沉眠在苦海深處的巨獸。
熟悉的冰冷和苦難,重新包圍了她。
一瞬間,鋪天蓋地而來的悲傷和痛苦幾乎讓她想要放聲大哭。
那些記憶,過去的,現在的,未來的,統統席捲而來。
安原時羽好歹忍住了痛哭的衝動,她想要掙脫這些悲傷的東西,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那些黑色絲線纏繞著她的身體軀幹,噁心又可怕,想要把她身上所有的快樂和珍重都給吸走。
她開始覺得眼皮越來越沉,所剩不多的氧氣從她微啟的唇齒間泄露出去。
好累啊……就這樣睡過去好了……
人生活著,到底有什麼意義呢……不如說,為什麼要有意義呢……
乾脆睡過去吧。
睡著了,就不會再感覺到痛苦和絕望。
你會沉浸在極樂的國,得到永恆的幸福。
…………
……
黑暗中,倏然閃過一道白光。
那道光並不強烈,甚至可以說是很微弱,可它偏偏出現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水底,這就很神奇了。
可是安原時羽並不覺得哪裡神奇,她只是感覺到身體裡那潛藏著的印記再度浮現出來,手持太刀的三日月宗近施施然的靠近並斬斷了那些糾纏不清的黑線,動作迅猛又凌厲,水底深處的阻力一點也沒有妨礙到他去保護別人。
白色的光芒在他身邊浮現,龐大的靈力正在重新構建和保護他的身軀。
審神者的努力終究是起了效果,遵從某種深刻而隱晦的潛藏規則,他終於被再度召喚回來。
然後,身著深藍色狩衣的付喪神向她遙遙地伸出了手。
&主殿,到我身邊來。」
他的嘴角含笑,眼神深邃的根本不像一個會三分鐘失憶一次的人。
在這一刻,安原時羽深信,她在這方充斥著無邊痛苦的水底深處,看見了那屬於夜空上最皎潔的明月。
她用僅剩不多的意識掙脫開殘餘的黑色絲線,掙扎著遊了過去。手剛一碰到三日月的黑色手套時,整個人就被拽進他懷裡。
&殿真是好孩子呢。」他低聲說道,神色淡然中又有些許欣慰,旋即他見到那些黑色絲線重新靠攏過來,當即皺了皺眉,「我們回去先。」
審神者垂下了頭,過度的缺氧和靈力的流失,使得她最終還是閉上了眼睛。
&沒氧氣了嗎?這可真是……沒辦法了……」
迷迷糊糊之中,安原感覺自己口中被人咬著舌尖,輕輕地渡了一口氣。
……大概是錯覺吧。
&有呢。」
大家紛紛表示,由於設定上是刀劍付喪神,就算不進食也能維持生計,當然進食也沒問題……見此狀況,安原的臉上險些露出了祥林嫂那種「我真傻,真的」的表情。
這種時候,還是壓切長谷部毅然站了出來,哪怕先前差點被當成變態,也無法阻擋他關愛新主人的肚子油水問題:「諸位請不要為難主了!我記得在這地獄中,還是有個別食物能夠勉強入腹充飢的吧?」
坐在他身後的安原有點不妙的感覺,長谷部的委婉用詞讓人覺得莫名恐慌。
&像是這樣。不過我也不知道這一層有什麼生物可以吃呢。」笑面青江摸著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首先得搞清楚這是哪一層才行……」
&四層。」
旁邊老神在上的石切丸閉目養神,眼皮子抬都不抬的扔出了這一句話。
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判斷出來的,但是大家都下意識的相信了前任御神刀的經驗之談。
青江點了點頭,「這樣啊,那麼這一層的確有一些生物能夠進食,但是數量恐怕比較稀少……」
審神者簡直無法理解這些刀到底是從哪裡獲得這些偏門的知識的,無奈肚子太餓,只能乖乖的聽著他們討論。
滿臉憂色的壓切長谷部嘆了口氣,「數量稀少?也就是說,尋找那些東西也不一定能找到?」
&的。」
誰知道青江話音剛落,就見到長谷部轉過身去直面安原時羽,然後又一臉嚴肅的樣子跪坐下來。
&怎麼了,長谷部?」
&到如今!為了能讓主填飽肚子!」褐發付喪神一副捨生取義的神情說著,同時一手按著腰帶一手又握住了刀柄,讓安原看得滿頭大汗,「我也只能效仿古之忠臣介子推了!」
因為過于震驚,審神者不自覺的微微張開了嘴。
介子推是誰呢?這人是戰國時期的一個晉國臣子,曾經跟隨公子重耳四處流亡。有一次大家走到衛國,實在是山窮水盡了——因為食物被人偷走,向農民要飯還被戲弄——眼看堂堂公子就要領便當之際,介子推默默地出門轉了一圈,回來手裡就多了塊烤肉,走路姿勢還一瘸一拐的。
於是重耳一邊吃這塊迷之烤肉,一邊問他是怎麼搞到食物的,介子推打著哈哈糊弄過去了……直到過了很久,久到重耳成為了晉國的新國君,才知道當年介子推並不是靠打獵或者什麼方式弄到食物的,而是他自己割了自己的大腿肉!方才救了自家主君一命!
這可不是什麼後世網絡上感謝那些寫手太太們「自割腿肉」的行為,是真真切切的用刀子在自己腿上划來划去……介子推也因此舉成為了中國古代歷史中的著名忠臣之一,甚至於寒食節的來由都與他有關。
更可怕的事情還沒完,這次總算是衣冠楚楚的大和守安定不知從哪裡冒出來,「鏘」地一下拔出打刀,滿臉喜慶的站到了長谷部的身後。
&哈哈哈,那就讓我來為長谷部君當介錯人吧!放心,保證讓你一秒即死,毫無痛覺!」
長谷部的脾氣是要看對誰,對安原時羽自然是好到不能再好,但是對於一個隨時隨地都想砍自個兒腦袋的神經病同伴,他的態度就沒有那麼好了。
於是他只說了一個字。
「—>
結果經常幫忙收拾殘局的山姥切國廣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拖走了大魔王本性發作的黑髮少年,後者還在遺憾為什麼只割腿肉,不肯割後頸肉。
拜託這可不是什麼《進○的巨人》的片場好嗎,割後頸肉毫無意義啊。
安原時羽眼看自己再不開口說話,那邊長谷部就要再一次的脫下褲子,因為這樣他才能割出新鮮的生魚片……哦不是,是鮮嫩多汁富有嚼勁肥瘦比例恰當的大腿肉。
她不得不說話了:「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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