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皺了眉頭。
嚴朝卿貼身的小廝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見宋墨在,竟然連禮都忙記了行,滿臉是淚的直嚷嚷:「定國公他老人家,說是受刑過重,不治身亡……」
「你說什麼?」宋墨臉色頓時煞白,一把抓住了小廝的肩膀,小廝只覺得肩膀像被鐵鉗給夾住了,馬上就在碎了似的,痛徹心腑,卻不敢吭一聲,忙道,「剛剛從福建傳來消息,說國公爺被錦衣衛行了刑,又連夜趕路,無人治療,國公爺傷勢過重……已經不治身亡……」
「錦衣衛不過是負責押送國公爺回京,」跟過來的嚴朝卿已失聲斥喝道,「國公爺又沒有被定罪,他們憑什麼動刑?徐青呢?施安呢?不是讓他們倆人帶人暗中保護國公爺的嗎?他們在幹些什麼?」
「徐青他們趕到的時候,國公爺已經受了刑,」小廝道,「這次錦衣衛出動的全是衛中精銳,等他們和三老爺聯繫上的時候,國公爺已經……第二天就去了……三老爺說,是因為有江湖中的人來劫獄,所以錦衣衛才有藉口對國公爺下死手的,讓我們千萬不要喊冤,雷霆雨露,都是君恩。還說,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宋墨覺得胸口好像有團火在燒,讓他全身的血液沸騰起來,耳朵中全是咕嚕咕咕的沸水聲,就是嚴朝卿和小廝的對話也變得模糊起來。
他慢慢放開了小廝的肩膀,深深地吸了口氣,道:「我娘親可知道?」聲音冷靜而理智,從容而鎮定。
小廝望著宋墨,眼底有掩飾不住的驚駭,直到嚴朝卿嚴厲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這反應過來,急急地道:「我們,我們沒敢跟夫人說。」
宋墨伸出手,手掌白皙細膩,指腹間卻有薄薄的繭:「拿來!」
小廝茫然了片刻才明白宋墨指的是什麼,忙將懷中的錦囊拿了出來。
「我去跟我娘親說。」錦囊被宋墨緊緊地攥在了手心,他不緊不慢,步履悠閒地走出了嚴朝卿的廂房。
嚴朝卿突然間有種撕心裂肺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