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在,也不懼什麼事情發生。
宋鈺也察覺到了陳沙的想法,作為剛才嘗過雲守玄眼神壓迫威力的人,知道不能夠輕易得罪這位魔門宗主,如若對方只是來看自己的兒子,那他們大可不必太緊張了,反而製造出了事端。
因此,他在陳沙之後收斂自己此前的情緒,道:
「雲宗主,方才是晚輩多有得罪,既然掌門師弟有請,便請雲宗主移步入內,再敘詳情。」
誰料雲守玄對陳沙以外的人,卻是完全另一種性格。
她再度橫眼瞥向了宋鈺,冷聲道:「你已經第二次叫錯了稱呼,參玄的弟子,都這麼沒有禮數嗎!」
宋鈺臉色一變。
腦子裡飛快轉動,回想到了剛才雲守玄的話中意思,心中已然明了了對方的目的,只是為了讓自己稱呼其為……
他想了想,最終還是低頭苦笑道:
「是,師娘,宋鈺失禮了。」
之所以還是將這個稱呼叫出了口,卻是他隱隱也被雲守玄的說法說服了。
她丈夫是自己師尊,兒子是自己掌門師弟。
雖然師父並未迎娶這位魔門宗主入門,但純粹以身邊人的關係來算,她也確確實實是自己的師娘。
聽到宋鈺終於稱呼對了,雲守玄嘴角微勾,似是十分滿意宋鈺的知錯就改。
而後。
一行人走向了掌門大殿。
陳沙將其他人都留在了外面,道:「你們在外面守候就是。」
說著,請雲參玄進殿內入座。
眼前女人畢竟是自己的生母,因此陳沙也不入座,只奉茶之後,站在殿內。
但有些事情還得問清楚了:
「一年多以前,天魔宗聖女雲飛飛,帶兩位宗師長老上山,同一品堂非凡九怪攻打我道一山門,此事,您可知曉?」
陳沙話語平靜。
但云守玄豈能聽不出這位熟悉又陌生的「兒子」的語中質問。
她只嘴角微笑道:
「我知曉,並且就是我讓她來道一山的。」
隨行跟進來的墨子明,感受著這空氣中的微妙氣氛,不免看向了陳沙,心道:
「這位掌門年紀雖小,但心性智慧,遠都超出了他這個年紀該有的層次,再加上其以一己之力,覆滅了一品堂所有高手,若是這母子一言不合動起手來……」
只聽陳沙皺眉問道:「也就是說,是您授意雲飛飛來我道一山作亂?」
雲守玄只是望著陳沙,似乎一點也感受不到什麼微妙的氣氛,只有母親看兒子的包容笑意,道:
「作亂這二字,要看怎麼說了,若是指將你帶回魔宗,回到我的身邊,那的確是我授意讓她這麼做,可若是說……」
她語氣嘲漠起來:「因為她的愚蠢,讓自己不僅差點死在你手上,還讓沙兒你打死我宗內的兩個長老,這樣的愚蠢行事也算是我授意的話,我就不配做天魔宗宗主,執掌一方了。」
陳沙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覆,眸光一閃,神情微微舒展了下來。
既然不是,那還有的聊。
墨子明也感覺到空氣里的氣氛似乎不再嚴肅。
再聽陳沙說道:
「也就是說,您其實只想讓我回到魔門,而聯合一品堂的人,是那雲飛飛一人所為。」
雲守玄道:「你是我兒子,我若是想騙你,每句話都可以騙你,取決於沙兒你信還是不信我說的話,你若不信我,就當是我授意吧。」
陳沙緩緩道:「那我就沒有任何問題了,我只是想知道您此次上山,真正的目的是什麼?如果只是想見我一面,那我作為人子,該盡的孝義,都會盡到,但若是……」
他不語,只看向了這位母親,語中含義已然表現得清清楚楚。
雲守玄則是看著陳沙,臉上逐漸生出一絲懷念,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神情,特別像你爹要跟人動手時候的表情。」
陳沙不語。
雲守玄則收斂情緒,道:「我時隔二十年才來道一山上見你,背後的原因,有幾點,你可以一一聽我說完。」
「其一。」
她只說到第一點,語氣就停頓了,竟有些幽嘆:
「自二十年前的一些事之後,你爹便不再見我,也不准我靠近道一山。」
說完這一條之後。
雲守玄繼續道:
「因此,我只能等他……那個之後……才能來。」
她不肯說出那個『死』字……
「第二個原因,我不信你爹死了。」
她素白手指輕輕捧起茶杯,紅色衣袖擺動,道:
「我想親眼看他的墳墓。」
「其三,我來見你,方才也說過了,我希望你能跟娘下山,並繼承天魔宗,成為下一代一統魔門六道的一代聖雄。」
她看著陳沙準備開口,道:「你先不要急著拒絕,聽娘把話說完,當年生下你的時候,我就把我魔門最珍貴的聖血種在了你身上,這是一道在魔門傳承幾千年的血統,你跟著娘回去後,只需要把這血脈覺醒出來,便可在你如今的境界上,更進一大步修為,屆時……天下能夠是你對手的人,便只有你那生死成迷的父親了。」
「血脈?」
陳沙皺眉,道:
「我身上有魔門聖血?我怎的從未有什麼感覺。」
雲守玄默然道:「你父親一向覺得我魔門不如道宗,自視甚高,因此只會將你往他所走的道路上培養,怎會讓你覺醒我魔門聖血,再加上,聖血的覺醒,需要特殊的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