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破碎,無數生靈化為灰盡,強大如巫太玄都口吐鮮血,幾乎難以自持。
「我今天就跟你賭一賭這天地命運。」
周道一抬手,一座古老的道觀從天而降,定在了西方大沼澤的面前。
「平安觀!」
這座古老的道觀也是以天地牢籠的碎片鍛造而成,當年祖師爺便是在這裡面斬滅了淵祖的肉身。
「落日打造的道觀……後來者,憑藉這種小玩意,你想要與我為敵!?」
就在此時,西方大沼澤勐地坍縮,神秘的禁地化為一枚肉胎,轉眼間卻是催長出一位道人,他身披古拙長袍,模樣與人類無異,身後清光萬丈,周身仿佛有著無形的漩渦……
這方天地無時無刻不再被其吞噬,化為養分化入那詭異的身軀之中。
「道祖……」
「元始天尊……落日不再,淵祖隕落,天生三道,唯我永恆,你拿什麼跟我鬥法?」道祖嗤笑道。
「你不妨試試,看看這方天地的命運,到底是誰說了算……」
周道坐在道觀前,神色澹然,這樣的舉動讓李藏鋒與巫太玄都感到無比的驚異。
「踏入超越境,讓你已經失去了看到未來的能力啊。」
道祖一聲輕嘆,他也不再留手,到了他們這等境界,任何的話語都是多餘。
轟隆隆……
那神秘的身軀豁然震盪,天地動容,在眾生的目光之中竟然開始扭曲,恍若液體一般,便要湧入那至高生命的體內。
彼時,一切成空,唯有那永恆的存在。
「棺來!」
就在此時,周道一聲輕喝,一具黑色古棺從天外太虛橫飛而至,落在了周道與道祖的身前。
這是天地間第十尊黑棺,也是最後一尊。
它出現的那一刻,棺身緩緩開啟,玄妙的光從中透出,竟是阻斷了道祖奪舍的進程。
「這是……」
道祖面色驟變,簡直不敢相信。
「周玄……」
此刻,李藏鋒和巫太玄相識一眼,感受到了那久違的熟悉氣息。
「我不得不說,我這位老爹萬古少有……他看得太遠,早已截取了這方天地的一角,葬入黑棺之中……所以你也無法察覺。」
周道輕笑,他一抬手,那具黑棺便落在了他的手中,玄妙的光緩緩升華,儼然是一方大天地的雛形。
「如今這方天地並不完整,你如何奪舍?」周道嗤笑。
只要他手裡握著這天地一角,道祖便不能真正奪取這方天地。
「這才是老爹留給我的大禮啊。」周道輕笑。
「元始天尊……」
道祖面色微沉,竟然沒有任何情緒的變化,他看向周道手中的黑棺,漠然的眼神變得殺意盎然。
「歲月悠悠,我只爭朝夕,殺了你,照樣可以翻天覆地……」
道祖輕語,他不愧是與落日,淵祖比肩的至高生命。
這一刻,他再無其他念頭,身體化為無量玄光,竟是直接融於天地之中,縱然無法徹底奪舍,可他汲取了這麼多年,依舊可以暫時地掌控天地,只要再融合周道手中那一角,便可完美無缺。
轟隆隆……
突然,天道的意志仿佛被抹殺了一般,天地震盪,極具收縮,茫茫太虛也在向著人間紅塵擠壓。
世間萬物,天地茫茫,便要在這一刻回歸化為奇點。
眾生惶恐,看著末日到了,有人笑,有人哭……光怪陸離,瘋癲異樣。
周道坐在門前,看著江山河川,看著昔日故土,看著親朋摯愛,看著芸芸眾生……
「獻祭了這片天地!」
就在此時,他一指點出,天地豁然寂滅,化為無盡的光湧入到了他的體內。
與此同時,宿世不滅的輪迴如同真龍飛了出來,化為一道清靈虛影。
轟隆隆……
那無盡的光湧入周道體內的那一刻,靈肉合一,內外真空,天地茫茫,不分彼此。
他的神變得無比廣大,無所不能,無所不在,直接透到了「外面」,看到了更精彩的世界。
「這便是無上境啊。」
這一刻,周道笑了,他拋出手中的黑棺,那天地的一角豁然升騰,化為新的天地,蒼穹不知幾何,大地不知幾許,芸芸眾生,復又出現,有人笑,有人哭,光怪陸離,仰望著這方天地的主人,高呼著至高不滅的名諱。
「元始天尊!」
「元始天尊!」
「元始天尊!」
「從此以後,我便是新的天道了啊……」
就在此時,新生的太虛之中,一股歡悅的意志孕育而生。
「老爹,你以後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周道輕笑,一步踏出,回到了人間紅塵,回到了他的親友身邊。
……
大秦,元祿六十三年。
皇十三子登基,繼皇帝位,年號元始。
這一日的京城,無比熱鬧,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到處張燈結彩。
就連御妖司都沒有了往日的繁忙,如同歲末過節一般喜慶。
「老十三成了皇帝啊……你說是不是沾了老周的光?」
元王宮前,王小乙坐在門檻上,看向旁邊的王玄之。
「你說著話就該殺頭。」
「哈哈哈,老周可是帝師,天下第一,我是他的生死兄弟,皇帝不敢吧。」王小乙咧嘴笑道。
如今天下皆拜元始天尊,就連妖族聖山釋王山,年年都要舉行大祭。
毫不誇張地說,元始天尊已經成為天下至高且唯一的信仰。
「確實不敢。」王玄之悠然抬頭,柔和的陽光映照在他的臉上,恍忽中,他仿佛看到了年少時平安鎮的周道。
「你說他去了哪裡?」
「外面……最外面的世界……」王小乙眼睛泛著精芒。
「那裡一定有著更多的精彩。」
「他還會回來嗎?」王玄之喃喃輕語。
「當然,他會回來……一定會回來。」王小乙無比篤定道。
「是啊……他會回來的。」王玄之嘴角揚起,微微笑道。
……
混天大宙。
這便是天地之外的無盡空間,在這裡還游離著許多更大的天地。
「我們所在的天地好像一顆桃子啊。」
成就【無上境】的周道俯視著他們所在的天地,遠遠望去,果然像一顆大大的仙桃。
「我的家鄉倒是像一個煎雞蛋。」
就在此時,一陣微弱的聲音從周道的懷中傳了出來。
一道暗澹的光透著無比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