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於境界線第九十九章:泡沫（四）

    背後長出的觸手器官都鏈接在了空中痛苦掙扎的黑泥人，這時，然人發寒的事情發生了，那些感染者原本開始僵硬，正在發聲的聲音也漸漸變得低沉嘶啞，最後停止，身體也正在潰縮，像快發樹根吸食腐物一樣，變為自己的營養。

    天空的黑泥人也發生了變化，發出了悽厲刺耳的嚎叫聲，一雙猩紅的眼睛倏然睜開，全身血紅線條散步開，一顆顆小球一樣的東西正再生長，一圈一圈的輪廓，紅白兩色分明，這些正是眼睛！

    不只是眼睛，還有一些鱗片突刺出，猙獰得居然有從這些眼睛長出。原本正轉動四看的眼珠就這麼被刺破，僵在那。

    不只是表面，還有噼啪的骨頭迸裂聲。黑泥人的四肢都在變化，彎曲錯位，關節處還有堅硬物突出，背後也在變化，脊椎在邊長突出，然後刺穿皮膚，背部肩胛骨也突出，刺破皮膚變形，都在發出咔哧聲，骨頭在身長，黑色的肌肉在形成，猩紅的血液可見遍布開，骨刺滿滿如羽，包裹著軀體。

    很顯然，身體還在變化。

    「趁現在！」夏生高呵。

    「跑！」

    他感受到了強烈的危險，這種直覺讓他全身無力中觸了電一樣，激靈中又發顫。

    可事情遠超預料，在那怪物最後的變化中時，一聲沉悶的巨響震動開，夏生等人在內都被波及到。沒有什麼不妥，只感覺心臟像是被抓緊了一下，整個人為滿了一拍。

    卻正是這慢了一拍，又很快響起一聲巨響，接連下，他們又感受到身體的痛苦，連血液都為之顫抖。

    嘎！

    猙獰的翅膀終是打開，裡面的人也不再是人，一隻全身鱗刺如老樹般爆裂開，身上的複眼也變小，可還是有些依舊在，惡龍一般身軀，一對兩米之長的兇殘利爪，脖子更像是被拉長，頭部也變了，如同馬和烏鴉混合的臉，遍布錚錚逆鱗，長著誇張而扭曲的刺角，嘴邊更是獠牙布起。

    如同惡魔，但更像是在魔鬼之上。

    一聲高亢刺耳的怪叫下，產生了漣漪震動，聲音速度的能量席捲開，原本在數里外的塵沙風霧都被震個清淨。在場的人也更是被壓制在地。

    呼……怪物嘴吐白氣，他不再掙扎，此刻看著下方剩下的人，猩紅的眼睛倏然亮起來，像發現獵物一樣。接著他雙翼一展，數十米寬的猙獰鱗翼就這麼載著個十多米長的惡魔向下俯衝，身軀雖然大，但卻出奇的快，空中只見留下壓抑的黑影。

    一聲聲咔嚓聲響起，骨頭在破碎。居然還有些勇氣可嘉的人居然還在，可現在他們以是身首分離，最後一眼看這個世界。

    怪物沒有停下，又是一聲怪叫後就撲向其他地方。很快，這片地方只有鮮血在流泊，只有內臟及各種被肢解開的屍體，腦漿腸子混得不可辨。

    嘎！

    怪物蹲在這修羅場中，張開龐大而壓抑的翅膀，猙獰的長臂舒張，仰頭怪叫，完全像是宣誓主權。可忽然，他像是發現了什麼，回頭就朝一處血泊一抓，利爪上還有著黑泥與銀色光焰，一把下，只見地上就有黑霧瀰漫而出。

    「我和你拼了！」

    一個猥瑣的光頭男顯現出來。在這麼一刻，他眼中的絕望一閃而逝，只有悲憤的決心。曼原本可以憑自己的能力悄悄逃跑，可他不能，他們都不能，在未完成主子的任務前都不能離開這片空間。

    他還是很機靈躲開那兇狠的利爪，可霧態下的他還是太容易被觸碰到了，那些黑泥如跗骨之蛆，霧態下的他都被寄生改造，身體也漸漸變得僵硬。

    可他居然選擇斷開那些部分，不顧一切的繼續糾纏著。

    「來啊！來啊！」他不要命的嘶吼著，糾纏著，每有被感染的部分他立刻斷開，落在地上反形成黑腐的塊狀，其中還有些骨渣刺頭冒露出。

    這種情況下也堅持不了多久，很快地他就消耗殆盡全身的力量，無力維持下他終是現回原形。此刻他只有頭部和身軀，猶如被包裹的糰子，只有頭露出來。

    身軀就這麼被抓住，提了起來。看著面前的怪物，此刻哪怕是全身殘廢，嚴重耗損自己精氣神，可他居然還是亢奮的。呲目欲裂，不斷高聲叫喊：「來啊！來啊！」

    終如他所願，握著的利爪毫不費力般的和上，再一送開，只有頭部和幾塊碎肉的身軀。

    至此都無人能見那頭部的神情。

    嘎！怪物仰頭長嘯，隨後又飛走，徒留這片修羅地獄。

    遠處，風沙吹拂，姌背負著昏死的葉流緩緩而行。此時她精神萎靡低沉，消沉到不知何去何從，只有這樣一路走著，任由風吹著自己凌亂的金髮。

    曼為了掩護他們選擇留下了，不知生死。

    「別真的搭上啊。」她低聲無力道。真是沒有想到，那個猥瑣的光頭在最後居然表現出與以往不一樣，堅決留下斷後，說著我們都會沒事的，葉流還要她才能負著離開。

    原本冷漠堅定的她在那一刻居然變得脆弱無比，像個小女孩，唯唯諾諾的點了點頭。

    忽然，只見前面出現個白色身影，束身長袍隨風擺動，飄逸的銀長發在光的側照下熠熠生輝，連周圍的塵沙都變慢如浮塵，卻也不近其範圍內。

    「主子。」姌像黑暗中見到了盞燈，恍惚中哭訴跑去。

    「我知道了。」他的聲音沉穩而溫柔。

    「可惜我現在無能為力，所以曼也……」他嘆息著，話未完卻也是很清楚了。他又從胸中取出一封信，遞給過去，「這是曼給你的。」

    姌一聽面色暗沉，但也還是直接拿了過去，拆開一看。

    男子像是完成了任務，隨後就離開。他低垂著眉頭，眼神空洞游移。

    「誒，阿迪哥，能不能把這封信給小姌啊。」光頭男大大咧咧的說道，可臉部微微發著的紅還是出賣了他。

    「喲，居然開竅啦。」

    「別扯了，就問你幫不幫，不，是不幫都要幫。」光頭男有些不耐煩，惡狠狠地道。

    「哎呀，我可是你主子！」

    「那怎麼樣，你還不是要背著我們的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