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是誰。」
「舒夢緋!」
沈括面無表情道:「不認識。」
「學校里傳得有鼻子有眼,你還不承認!」
「說完了?」沈括眸子平靜無瀾:「我要上班了。」
陸臻眼角肌肉顫了顫,手攥成了拳頭,看起來真是怒火中燒,氣得不行了。
「你能耐啊,還上班,當老子說話放屁是吧。」
陸臻說完奪過了他手裡的三角架,扔在一邊。
沈括臉色很冷,額間暴起青筋,但他一言未發,緊抿著唇,恨恨地望著陸臻:「撿起來。」
「老子偏不。」
陸臻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臉:「還真別不服氣,跟老子斗,你還欠十年火候。」
十年火候,這句話倒真是一語成讖。
沈括用了十年時間追上了陸臻,又用了十年,將他踩在腳下。
難道……當年沈括對陸氏集團的瘋狂報復,就是因為年輕時,陸臻老爸對他的羞辱嗎!
雖然陸嫣知道一家人應該同仇敵慨,但是她還是受不了自家老爸這樣欺負人,甩開了梁庭的牽制,正要上前阻止陸臻,這時候,不知誰吼了一聲:「條子來了!」
「跑啊!」
桌球室的人四散奔逃,一片混亂,門外的確傳來了警察叔叔的聲音:「站住!」
「不准跑!」
「陸臻你個兔崽子,又是你!」
……
陸嫣和陸臻失散了,被人流挾裹著,踉踉蹌蹌朝著出口奔去。
她也怕被警察叔叔抓走啊,這些男孩被抓了頂多關一晚上,她要是被抓了,拿不出身份證明,天知道她會被送到哪兒去。
周圍男人身上汗臭狐臭撲鼻而來,熏得她眼冒金星,腳下踩空,跟著便摔倒在地。
陸嫣的左手被人踩了一腳,她驚叫:「啊!別踩我!」
這些男人跑起來哪裡還聽得見她的呼叫,眼看著混亂的人群接踵而至,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忽然擋在她的眼前,將她的腦袋按在胸口邊,替她擋住踩踏的人群。
陸嫣戰戰兢兢抬頭,看到沈括那脈絡分明的脖頸。
從下往上看,少年的五官顯得極立體,輪廓硬質,下頜綴著淡青色的胡茬。
沈括雙手撐在她的身體兩側,格子色的開衫襯衣垂耷在她的手邊,被她緊緊攥住。
她貼著他的胸膛,甚至能聽見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鼻息間,嗅到他身體有淡淡的菸草味,還混雜著一絲中藥的苦味。
趁著這一波人流過去,沈括站起身,牽起陸嫣的手腕,拉著她朝後門跑去。
陸嫣纖細的手腕被他有力的大掌攥住,鬼使神差地跟著他一起跑,完全把她老爸給忘記了。
沈括拉著她跑到後院,用鑰匙打開了緊鎖的鐵門,出門之後,是一條狹窄潮濕的筒子樓小巷。
沈括帶著她在小巷裡七拐八轉,跑了十多分鐘鍾,喧囂的人聲終於漸漸遠去了。
天色漸晚,黑夜如潮水般蔓延。
沈括停下來,鬆開了她的手腕。
女孩手腕纖細若竹,與她單薄纖瘦的身子倒是相得益彰,漆黑的發垂在肩頭,尾端若有若無地掃著她漂亮的鎖骨。
她看他的時候,眸子裡帶著畏懼之意。
沈括的心思深沉而敏銳,自然察覺到了女孩對他的防備。
任何女孩見了他,第一反應就是害怕。
他這樣的傢伙,生來不討喜。
陸嫣害怕沈括,有理有據,當初沈括搞她爸爸公司的時候,手段何其強勢霸道,幾乎把陸臻的尊嚴都踩在了腳底下。
能不怕他麼。
沈括把玩著打火機,單手擋著風,偏頭點燃一根煙,動作透著幾分囂張恣肆的味道。
他沒正眼看她,隨口問:「陸臻女朋友?」
「不、不是,我是他女……妹妹。」
「妹妹。」沈括輕喃了聲,漫不經心地轉身離開了。
「沈叔,不是,沈同學,請等一下!」
陸嫣走上前,從包里掏出陸臻剛剛給她的幾張票子,數了數,給了他三張,自己留了兩張。
不過糾結了幾秒,又把剩下那兩張也全都給他了,其中甚至還包括那張沒發行的紅票子。
「我哥砸了你的場子,這些錢當我給你賠禮,他真不該那樣做,我代他向你道歉。」
沈括稍許有些意想不到,陸臻竟還有這麼講道理的妹妹。
她眸子澄澈,眉宇坦蕩而磊落,一看就是活得很真實的那種女孩。
而沈括卻早已經丟失掉了這份真實的品格,他習慣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這個世界上,並不是誰都有資格真實地活著。
至少,他沒資格。
沈括對她生出幾分舒適感。
「我以前不知道您為什麼多番針對他,現在我知道了,一切都是他不對,太欺負人了,您大人大量……千萬別記仇。」
陸嫣把錢一股腦塞進沈括的口袋包里,請求他的原諒。
沈括將這些錢拿到眼前看了看,眼神間忽而划過一絲諷刺。
這次陸臻鬧場,他在桌球室的這份工作,只怕是保不住了。
陸嫣知道,沈括其人心高氣傲、手段狠絕,更是睚眥必報,這點錢就想買他一個不記恨,恐怕不現實。
她甚至都做好了準備,等沈括將錢重重甩在她臉上,然而……
沈括冷笑一聲,將錢一張張整理摺疊,揣進了胸前的上衣口袋。
世道艱辛,他在底層摸爬滾打多年,誰他媽還能跟錢過不去。
望著他漸漸消失在小巷夜色的蕭索背影,陸嫣沖他揮了揮手,可惜他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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