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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錢龕世第102章 糖(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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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偏屋的地上鏟起來的,也隱隱記得出門時碰上了衙門的人,卻想不起來當初在場的還有哪些雜人了。

    被玄憫這麼一提,他才有了些依稀的印象,順口道:「好像是有那麼個人,記不大清了。」

    這家九味居的小二倒是十分熱情,一見兩人進店,也不說客滿了,只笑臉盈盈地沖他們說九味居一切吃食都能裝好了帶回去,若是不介意,倒還有兩桌客人少,可以合坐。

    薛閒和玄憫所住的竹樓同這裡怎麼著也隔著大江,少說也有近千里,帶著食盒上天翻騰一圈那也太不像話了。是以薛閒用眼神向玄憫這講究人徵詢了一番,而後大手一揮,沖小二道:「無妨,合坐吧。」

    「好嘞!怠慢了二位,咱們老闆和老闆娘說了,合坐的銀錢減半。」小二笑眯眯地領著兩人走到一張桌邊。

    這桌客人確實少,只有一人,生得白白淨淨,一副書生模樣,但看衣著,至少是個小富人家。

    約莫是薛閒記憶中留有印象的書生不算多,熟的更是少之又少。所以他看全天下的書生,都覺得有江世寧的影子。

    這不,他轉頭沖玄憫道:「這人長得倒是有幾分像那書呆子。」

    又來了

    玄憫頗為無言,捏了捏他的下巴,示意他趕緊坐下別傻站著。

    那書生的菜剛上了一樣,見他們坐下,頗為友善地沖他們笑了笑,又抬手指了指自己那份陶罐燒雞,沖二人道:「坐一桌也是緣分,不妨一起吃。」

    他笑起來更有江世寧的影子,薛閒便不認生地同他聊了起來。

    這兩人旁的不說,在吃上著實所見略同。小二陸陸續續上齊了菜後,兩人均是失笑,因為兩人點的菜式一模一樣。

    「當真是有緣了,實不相瞞,在下剛看見二位,就覺得有些面善。」那書生溫和地笑了笑,道,「好像見了故人似的。」

    薛閒一愣,轉而和玄憫對視一眼,又看向那書生,勾著嘴角道:「巧了,我們也覺得你像一位故人,興許上輩子是舊交呢。」

    這頓飯吃得薛閒身心愉悅,臨走時還給書生留了三張紙符,說是以後若有需要幫忙之處,即招即到。

    直到回到竹樓,薛閒嘴角還帶著一抹淺笑。

    「你看見他的面相了麼?」他沖玄憫說道,「這一世是個有福之人,長命百歲。」

    玄憫看著他絮絮叨叨地說了半天,只點頭「嗯」了一聲,便捏著他的下巴,封住了他的嘴唇。

    黑鳥光是看見吻,便屁滾尿流地跑了,跑得遠遠的,似乎生怕看見些瞎眼的場景。

    兩人糾纏至半夜時分,終於平復下來,相依著淺淺入了眠。

    淺眠之中最易陷入紛亂的夢境,玄憫恍然間覺得自己又回到了竹樓地下的石室里,薛閒站在他身邊,離他近極了,眯著眼說道:「你虧欠我良多,如今我只需要你一點心頭血,你給還是不給?」面色冷然之中透著一股邪氣,還有一股深沉的恨意。

    他閉了閉眼,沒有讓開,任薛閒埋在他脖頸間,咬透了他的皮膚,吸進去一口血。

    薛閒重新站直身體時,帶著恨意的嘴角還沾著一絲血跡,在他素白的臉上顯得突兀又刺眼。

    玄憫抬起手,想要幫他把那絲血跡擦乾淨,然而手抬到一半,便被身邊的人碰了一下。

    「做夢了?」有人低聲問了他一句。

    玄憫倏然睜開眼,就見夢中之人正支著頭看他,夢中的邪氣和恨意全然不再,甚至嘴角還抿著一抹笑。

    他愣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反應過來,自己又夢見曾經的心魔了。

    這心魔自從黑石灘一戰後,始終跟著他,時不時便會在他心防不慎是冒出頭來,打坐時有之,調養時有之,小憩時亦有之,約莫是一種深重的後怕。


    不過三十多年過去,這心魔終究是出現得越來越少了,近幾年更是只有寥寥數次,興許再過上一兩年,就真的再也不會夢見了。他像是一個後知後覺之人,花了如此久的時間,終於要從那些放不下的愧疚和惦念中走出來了。

    只是因為身邊之人始終都在,何其有幸。

    玄憫深黑的眸子靜靜地看了薛閒片刻,倏然翻身壓了過去,落在薛閒唇間的吻有些重,又滿是繾綣。

    薛閒一邊回應一邊沒好氣道:「你還想幾天出不了門麼」

    這一纏便又是許久。

    胡天黑地的酣戰之後,薛閒懶懶散散地靠在玄憫肩上,有一搭沒一搭地用手指勾著他的下巴,漫不經心道:「我越來越覺著,你這一本正經的模樣都是裝的,我只是多提了旁人幾句而已,你就這麼磨我,半天不給個痛快」

    他聲音里還帶著一股子飽嘗情慾的啞意,說著抱怨的話,面上卻只見閒散和酣足,可見只是動動嘴皮子逗逗人而已。

    花了三十多年才認清這一點,這也著實是個人才了。

    屋外躲災的黑鳥崽子聽不見二人動靜,便又鬼鬼祟祟來冒了個頭,落在窗邊時剛巧聽見薛閒這句話,當即覺得自己鳥眼瞎了鳥耳聾了,沖屋裡的人活靈活現地啐了一口。

    原本還懶懶散散的薛閒當即來了精神,抬手一指那黑鳥崽子,沒好氣道:「膽子肥了,敢啐人了,你再來一聲試試,保管今晚吃上烤鳥肉。」

    黑鳥:「啐!」

    而後忙不迭吱哇叫著滾遠了,仿佛慢一步就要沒命似的。

    薛閒:「」

    玄憫倚牆而坐,安安靜靜地看著某人一本正經地同鳥吵了一回架。

    於是薛閒一回頭,就看見了玄憫一彎便收的嘴角。

    他當即一愣,「你方才是不是憋不住笑了?」

    玄憫面色淡然,八風不動:「不曾。」

    薛閒瞪了他一會兒,「我看見了!」

    玄憫依然八風不動:「看錯了。」

    薛閒:「再笑一個?」

    玄憫一聲不吭幫薛閒把衣服拉好,面色平靜地下了床,收拾了一番,又轉頭問薛閒:「去大澤寺麼?」

    「去個鬼!你先笑一個。」薛閒一邊說著一邊忍不住下床動起手腳來,正鬧著,那逃命去的黑鳥崽子又回來了。

    這次帶回來了一隻信鴿,鴿子腿上一如既往綁著太常寺的來信。

    玄憫展開薄紙,細細看了一遍。

    薛閒湊過去,問道:「又出事了?」

    這些年玄憫有意將國師這個職位從朝堂中淡化出來,畢竟過於依賴一人之力,總是不妥當的。更何況真想救世,不一定非要有如此虛位。

    太常寺的來信已經不像從前那樣頻繁了,這一次只是太卜算了今年凶吉,例行公事報給他而已。

    玄憫合上薄紙,淡聲沖薛閒道:「無事,又是個豐年。」

    在這熙熙塵世間,所求不過如此,債必償,恩必報,諾必踐,情必守。

    風調雨順,山河長安。

   



第102章 糖(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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