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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殘第1083章 時危見臣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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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關中商館的行首王酒胡結束了短暫的會見,而帶著滿頭汗水退出來之後;戰戰兢兢的表情之下,心中未免大大吁了一口氣

    。相對於飽受煎熬的上管會經濟委員高郁而言,他眼前這一關總算是過去了。

    然而作為一個依靠獨到眼光和足夠細緻謹慎得以成功的商人,他知道自己失去的東西可不只是,這表面上輕飄飄的幾句問責

    那麼簡單;那也許代表著自己處心積慮,在這新朝所謀取到的機會和前程。

    但如果接下來,他不能夠拿出一個令人滿意的表態話,也許他失去的會是更多更多。一想到這裡,他就對於那個並不怎麼親

    近,卻沒少接受他家扶持的外甥氣不打一處來。

    難道是自己家給的支持和助力還不夠用麼,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暨此在新朝的體制之內,有了這麼一個作為契入點的「自己人

    」。從不指望他能夠假公濟私或是引為援力,只是為了暨此表明對於新朝雅政的附和和投獻態度。

    但是,他所賦予厚望的外甥卻偏偏做了最為短視的勾當,幾乎將他長久以來所努力和經營治下所維繫的一切,給幾乎毀於一

    旦了;他可是還指望自己受人輕賤的家門能夠出個正兒八經的仕途中人呢?

    要不然,在前朝之際他雖然富甲一時而接交廣闊,號稱排場和聲勢堪比王侯,但是歸根結底還是五民之末的商賈出身;那些

    人不過是敬重和在意他的錢財,以及由此羅織而成的關係網而已。

    但是他心中又怎麼不知道,一旦他所努力攀結和阿附的靠山,在朝野相爭之中有所動搖和落魄的話,籍著這個由頭撲上前來

    分而食之的豺狼虎豹們,可是不會有絲毫心慈手軟的。

    甚至罪名都不用額外安排了,一個助逆黨附的罪名就足以讓他滿門萬劫不復了;歸根結底,他們這些立身不正或者根基虛浮

    的巨商大賈,也不過是朝廷眼中時刻待宰的豬羊而已。

    若是太平年景倒還好,那些世代權宦門第顯赫的人家,終究不好讓「阿堵物」的銅臭髒了自己家的手尾,而終究要有人替其

    生財聚斂的。然而,到了國家衰微而時局艱難之際,他們這些身家萬貫的商賈,則是拿出來殺之後快的最好替罪羊。

    所以,他在那位大阿父田令孜和豺狼宰相盧攜,都相繼露出頹勢之後,就已然開始暗中安排自己和家族的退路了。畢竟,相

    對於那些貪婪或是刻毒之輩,鄭堂老那樣一心為國而不忌毀譽的濟世宰相,才是最可怕的存在。

    在保扶君父和國家天下的堂堂大義面前,這樣的冠冕人物幾乎是無法被收買和打動的;反而他為了實現心中的志向和理想

    卻是毫不猶豫會用任何一切代價和手段,而將他們這些卑微輕賤的「五民之末」,當做施展抱負的墊腳石。

    所在,在同宗的西市茶商王婆先,不堪忍受來自大內膽額索逼和強取豪奪,而轉而舉家奔赴南下之際;他也是暗中施以了不

    少援手,不然的話,對方又怎麼能夠那麼輕鬆的帶著一家老小,穿過山南東道的朝廷治下就此逃入賊境呢?

    這也是他暨此試探另外一條出路的手段,也留下這麼一個難以磨滅的恩義和日後被引薦的淵源。所以,等到了黃巢大軍西進

    ,而朝廷連最基本的體面和秩序都難以維繫的關鍵時刻


    他乾脆用財帛細軟說服和收買了那些,被派來保護/監視他的不良漢和神策軍士,就此護送著他在內用來維持門面的僅存家

    族成員,拋棄了所有的固定產業而一路長驅南下,進入已經易手的襄州。

    然後,他之前所苦心經營和處心積慮鋪墊的諸多恩情和人脈關係,就在這個時候迅速變現成了他在陌生環境下崛起和立足的

    資本;甚至就連那王婆先甘願退居次席,敬奉他為關中商人的領頭人/行首。

    相比那些居無定所的行腳商人或是局限於一城一地的坐商,作為他們這些卓有成就的大商賈,最怕的是什麼?最怕的就是亂

    世。那意味著多如牛毛的匪盜和亂軍,以及遍地設卡抽稅,乃至毫不講情由就能強取豪奪,甚至殺人越貨的地方割據勢力。

    那也代表著無窮盡的風險與令人絕望的飄沒成本波動。因此,只要是一個能夠保境安民的勢力,哪怕是一群強盜、土賊、泥

    腿子起家的卑賤出身;但只要是可以進行交涉和溝通,就意味可以在約定的代價和條件下,繼續謀取商機和利益的可能性。

    但是顯然自從來到了太平軍治下之後,給王酒胡耳目一新的驚喜簡直不要太多。這也許是天下對於商賈最為優待的勢力了

    他們對於商人的優待可不是體現在利益割捨上,甚至比其他的地方更兼律法森嚴和行當約束嚴密。

    但是,太平軍也同時給這些商賈之家,打開了一條難以抗拒的全新人生道路;除了組織族人子弟和私家武裝參加海外征拓之

    外,他們同樣也可以有條件的開館、遊學、考拔和入仕。

    這豈不是千古難得一遇的「聖明之主」麼。所以,當太平軍每每有所大動作,無論是長短期的軍債官債,還是民生營建,災

    患的勸募,或又是大戰將起的助軍轉運之期,他都絲毫不會甘落人後。

    不求真正能夠被接納或是占據上多少份額,乃至真實的獲利多寡;只求自己王酒胡這個名字,能夠時時被督府眾人所提及。

    因為眾所周知的緣故,任何名字只要能與如日中天的太平督府掛鉤一二,便就是一筆天然的財富和口碑,哪怕是白手之身也

    自然有人拿錢財、貨物來求合股共利。

    王酒胡的追求當然不會這低級和直觀,他更在意的是長遠的經營和共存之道,或者說是如何將自己的利益更好捆綁在新朝的

    旗幟之下,而得以扮演更多積極有利的角色。

    只可惜的是,太平軍並不接受任何賣官鬻爵傾向的輸黍,更是嚴格限定了相應民間投獻的規模和上限;不得超過申報身家和

    本錢的三成到二分之一;

    因此,但凡任何一個官方授予的榮譽稱號,或又是源自體制內身份位階,都是顯的格外的彌足珍貴;為此,王酒胡可是不遺

    餘力襄助這個庶妹家已經破落的外甥,舍下老臉去延聘大講習所的助教私下補習,才好容易走到這一步的。

    雖然只是九等的戶管經歷(吏長階),卻有著可以遷轉為正任官身,然後外放州屬、縣下或是鄉邑官的無限可能。但如此的

    大好前程,卻被他小門小戶出身的一時貪念,給毀於一旦了,這怎叫人不扼腕嘆息呢

    要知道,就算從小販酒起家的王酒胡,也是親眼所見或是聽說過,那些曾經在大唐名動一時的巨富,無論是人稱「駱駝公」

    而邸店園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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