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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咒第九章:疑點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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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惠是什麼時候出的事兒?」我問。

    「兩個月前。在護城河的拱橋附近,是溺水身亡。」

    「那怎麼現在才通知我?」

    「我們接到報案後,立即趕到現場。經過屍檢——」

    「什麼?屍檢?!」

    「因為是刑事案件的,所以一定是要解剖檢驗的。請你理解。」

    我沒有說話。

    「當時只能按無名女屍來處理。後來也是廢了很大的勁才排查出地址和詳細信息來的。」

    「小惠現在在哪?我要見她。」

    「已經處理了。」

    「處理?什麼意思?!」我對這種官方解釋表示不解。

    「火化了。」小周輕聲的說。

    「憑什麼?你們憑什麼這樣做?!」

    「《公安機關辦理刑事案件程序規定》第200條:對於已查明死因,沒有繼續保存必要的屍體,應當通知家屬領回處理,對無法通知或者通知後家屬拒絕領回的,經縣級以上公安機關負責人批准,可以及時處理。」小周邊思考邊回答。

    「那她的骨灰呢?」

    「被家屬領走了。」

    「家屬?」

    「是她的奶奶和侄子一起來領的。」

    「什麼?小惠的奶奶早就過世了,她也沒有侄子。」

    「我們有系統,可以查到的。」

    「老太太是不是穿著黑色衣服,黑色圍巾,黑色鞋子。男孩是不是穿的花花綠綠的,齊額劉海兒,胖嘟嘟的,臉上很多傷口,還流著膿?」我問。

    「老太太的描述差不多,小孩子的臉搽了很厚的粉,我當時還覺得好奇,小男孩還這麼臭美......」小周回答。

    壞了!是我昨晚遇到的那個熬血水剁腿骨的小攤的祖孫倆。

    「你再去查查,小惠絕對沒有這麼個奶奶和侄子!」我嚷道。

    陳洋見我極是認真,便讓小周再去核實一下。五分鐘後,小周返回,臉上帶著不安的情緒,說:「還真的沒什麼直系親屬,連旁系親屬在內,都沒有這倆人。」

    「你們怎麼能讓人隨便就把骨灰領走呢?」

    「呃......」陳洋露出了少用的緊張,他繼續解釋道:「可能是我們的系統出現了錯誤,然後我們的人員一疏忽就出現了這樣的失誤。實在抱歉。」

    難道是自己平日裡不小心惹上了什麼人?轉眼一想又不可能,自己就負責拍個景寫寫散文,沒理由得罪別人。那祖孫倆又是怎麼了?人民路17號,靈異巴士,老宅子,訃告,究竟又是怎麼一回事?我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

    這世界往往就是這樣,有著許許多多的未解之謎。

    「對了,你們在現場應該會拍照的。讓我看看!」我態度變得強硬了許多。

    小周馬上去找來。

    我看到第一張的時候,心裡沉重的無法用語言表達。

    小惠穿著紅色的連衣裙,被水泡的有些浮腫,像是塊醒著的麵團。手腳略有皺,長長的指甲,染了紅色的指甲油。穿著夏天我送她的紅色高跟鞋。


    其他的是案發現場和小惠各個部位的特寫。

    我痛苦的閉上眼睛。

    曾經發誓要一起長相廝守的女孩,竟然先我而去。

    「有線索嗎?」我問。

    「有一點兒。不過你別著急,我們會儘快破案的。還真相於大白。」

    我盯著陳洋的眼睛看,他很不自然的避開了。

    這時,小周說:「案發現場在護城河拱橋上的兩公里處,有搏鬥的痕跡。並有受害人遺落的頭飾。估計是被水衝到拱橋,才被晨練的人發現的。」

    我站起身,心想:不行!我必須得想辦法再找到那祖孫倆。

    小周瞟了我一眼,悄悄撕掉了記錄本上的一頁紙。然後揣進褲子左邊口袋。

    這個細小的動作被我發現了。看著她緊張的神情,我似乎覺得這是一場陳洋、小周可能還有其他人共同串聯好的陰謀。否則,我的簡訊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清空了?這個案件也隱隱透露著一系列的疑點。骨灰怎麼會輕易就被冒領?小周剛剛撕掉的又是什麼內容?陳洋昨晚給我打完電話後,為什麼又突然關機?

    為了不把我的疑問表現出來,我故意喝光紙杯里的水。又對他們倆說:「麻煩你們一定查出真兇。」

    陳洋和小周點點頭。

    陳洋說:「如果案件有什麼進展,我會第一時間聯繫你的。也希望你有什麼線索的時候,能儘快通知我們。」

    小周又搶著補充了一句:「必須得隨叫隨到,因為可能事關案情。」

    我說了聲好,就迅速離開了。

    從派出所出來,我先去了報社。

    報社的同事看到我後,都只簡單的打招呼,連平日最擅長開玩笑的大李也只是拍拍我肩膀,沒說什麼。估計他們在陳洋來調查後也都知道了小惠的事。

    我徑直走到主編辦公室,敲敲門,聽到主編在裡邊說請進。我輕輕推門進入。

    主編姓俎,比較少見的一個姓。不到五十,頭髮就開始花白,還有輕微的禿。他嚴厲起來的時候,我們私底下都會引用《史記?項羽本紀》那句:「如今人方為刀俎,我為魚肉。」所以,俎主編的外號就叫「砧板」。有時候,他的臉還真會像砧板一樣,冷冰冰的,油鹽不進。

    俎主編見到我,先是一驚,然後指指他對面的椅子,「坐吧。」

    「俎主編,我......」

    俎主編打斷我,說:「沒事兒,工作方面別放在心上。現在版塊臨時交給了小趙。你可以出去散散心。」

    「呃......」我還想解釋什麼的,可實在沒有心思,改口道:「謝謝主編。」

    我從背包里找出相機:「這是這幾天拍攝的夜景。您看一下,興許下次能用的上。」

    俎主編接過相機,開機看我拍的內容。

    「你這都拍了些啥啊?!出差那麼久,就拍了點這個?!」

    我接過相機,發現我拍的夜景居然都變成了同一個鏡頭:在一扇耷拉著破碎對聯的斑駁木門,一個披頭散髮穿著紅色連衣裙的的女人,懷裡抱著一個骨灰盒。而且看不到她的臉。

    「這次怎麼拍得這麼瘮人?」俎主編斥責道。

    我根本就沒拍過這個人,怎會還拍了近百張。

    這個女人又是誰?怎麼會出現我的相機里?懷裡抱的骨灰盒,難道是小惠的?

    「小丁啊。」俎主編喊我,「你回家歇幾天,調節調節。等我電話你再來工作。」

    我什麼也沒說便從主編辦公室退出來,又離開了報社。我知道,俎主編這麼說,幾乎就是宣告了我要失業的消息。估計改天再接到他電話就是商量辦理辭職的事宜了。這些都無所謂,關鍵的是我要找到照片上的女人,查清祖孫倆的來歷,然後找到小惠的骨灰,好好安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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