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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風雲錄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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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程振輝回京後,再次投入機械而又勞心的宮廷職守工作。筆神閣 bishenge.com時間過得飛快,又到了四月,雖說進宮剛一年,振輝卻覺得比邊關十年還漫長,他起初很困惑為何這麼長時間還沒適應,既非辛苦勞累、也非單調乏味,那到底為什麼?直到有一發現很多別的軍官、包括士兵對於錢財的追求是入宮的共同目標,當然他結交的王質、祁大成、李東河、何智庭幾人除外,所謂物以類聚,他逐漸明白了此理。但他和王質等人還有不同,王質、何智庭等對金銀並不排斥,上司賞賜或下屬孝敬的,如果只是人情往來他們也多不拒絕,如果是托人辦事,他們多半不收,即使收受也是事後禮節性收一些。而他天生對財富並無欲求,甚至在骨子裡排斥,這和他自幼生活在貧苦家庭,而又接受了良好的家教不可分割,對他來說,作為一個軍人,人生在世不是為了追求財富和權力,而是為了保家衛國、抵禦外侵,能保持這種單純的信念,是難能可貴的,由於長期在邊關軍隊生活,軍營相對封閉、嚴苛的環境使他這種天性得以保存並深入骨髓,這也使他終於知道他不屬於這裡。他並不喜歡京城這個繁華世界,不是他接受不了京城的繁華,而是在這種繁華背後的爾虞我詐、互相傾軋他極端反感,也許京城也不需要他這樣的人,王質他們可以留下,因為他們已適應,或者說是見怪不怪了,如果真要他們回到邊塞那種艱苦枯燥的軍營生活,對他們來說也接受不了。他心想,即使不發生望陽鎮互市血案,即使額吉格授首,他也要早日離京,回到薊州,做一個簡單純粹的軍人,哪怕只是一個兵。於是他連續給錦衣衛指揮使朱希忠,內閣首輔高拱及次輔張居正寫信,欲調回薊州,繼續駐守邊關,但數日後給高拱的信未有回音,其餘兩封均遭回絕。

    隆慶六年(1572年)五月,振輝在請調薊州無望的情況下欲辭官歸北,辭呈還未遞出,宮中卻傳出皇帝染疾病重的消息,宮廷上下人心惶惶,不可終日,五月二十二日,明穆宗病危,三天後內閣大學士高拱、張居正、高儀被召入宮中。高拱等人進入寢宮東偏室,明穆宗坐在御榻上,榻邊簾後坐著皇后陳氏、皇貴妃李氏,十歲的太子朱翊鈞立在御榻的右邊。明穆宗執高拱之手,臨危託孤,告曰「以全國使先生勞累」,高拱以主幼國危,痛哭時說了一句:「十歲太子,如何治天下!」三位大學士受託之後,掩淚而出。司禮監太監馮保宣讀給太子朱翊鈞的遺詔:「朕不豫,傳帝位於太子,一應禮儀自有該部題請而行,須依三輔臣並司禮監輔導,進學修德,用賢使能,無事荒怠,保守帝業。」五月二十六日,明穆宗隆慶帝崩於乾清宮。

    隆慶帝朱載垕駕崩的消息傳出後,振輝一時回不了漠北,只有先靜觀時局,等新帝即位後再做打算。隆慶帝病逝時年僅三十六歲,正值盛年,因此京城內外震動頗大,雖傳聞皇帝三月已生病,但沒想到病了兩月竟不治身亡,因此又有傳聞說皇帝沉溺於女色、縱慾過度。振輝久值內宮,知道這些傳聞並無實據,據振輝觀察,隆慶帝應是先天不足,體質羸弱,加之生活無規律,耽於宮廷娛樂,不加節制,亂服補藥,勞神傷身後,又不善加調理,終致氣血兩虧,元神渙散,回天無力了。六月初十,皇太子朱翊鈞(明神宗)正式即位,次年改元萬曆。

    這年六月,守衛皇宮的程振輝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宮廷鬥爭。幼帝朱翊鈞即位時,一個突出的問題就是內閣紛爭不斷,前朝嘉靖帝在位時形成的積弊至穆宗時也沒有挽回。這個社會問題以後變得更為激烈。按照明穆宗的布置,高拱是外廷的顧命大臣中排名最前的,在宮中,朱翊鈞自然依靠馮保。但是,馮保與高拱的關係非常惡劣。此前,司禮監掌印太監職位空缺,高拱先後推薦了陳洪、孟沖,偏不讓馮保做掌印太監。神宗自己在登極詔中也命令他們:「朕方在沖年,尚賴文武親賢,共圖化理,與民更始」。


    馮保此人知書達禮,又有文藝素養,所以很受明穆宗的喜愛。馮保利用皇權更迭之間的權力真空,通過遺詔驅逐了政敵孟沖,親自任司禮監掌印太監。而此時的內閣首輔高拱也對馮保欲除之而後快,在高拱的授意下,工科都給事中程文、吏科都給事中雒遵、禮科都給事中陸樹德都開始彈劾馮保。由此,一場政治鬥爭勢不可免,鬥爭中,衝突雙方是馮保和高拱,而張居正表面上是幫助高拱的,但實際上,張居正與馮保關係非常密切,早就預謀趕走高拱。

    高拱與張居正供職時國子監相識,二人志趣相投,相期將來入閣匡扶社稷。但當嘉靖帝去世當天,當時的朝廷首輔徐階只召自己門生張居正共同寫就嘉靖遺詔,並未通知已是閣臣的對手高拱,高、張二人頓生齟齬。隆慶二年七月,徐階退休歸鄉。隆慶三年十二月,在邵方斡旋下,張居正等奏請復起高拱為大學士兼掌吏部。隆慶五年高拱的親信傳言張居正接受徐階三萬兩白銀賄賂以救他的三個兒子,二人心中誤解日益加深。張居正暗中和對高拱不滿的司禮監秉筆太監馮保結成同盟。

    萬曆皇帝繼位伊始,大學士高拱即呈進新政五事,要求其御門聽政,親答奏請,面見輔臣,議處要事,且一應奏章覽後俱鬚髮送內閣詳看擬票,杜絕內批留中。雖然高拱的本意在於「以主上幼沖,懲中官,條奏請詘司禮權,還之內閣」,但仍可看出他對於幼年皇帝朝夕訓誨的急迫心情,初衷未為不妥。然而當時正值主少國疑之際,「上沖年在疚,拱默受成於兩宮,權不自製,惟恐外廷之擅」。在讀書方面,朱翊鈞也是從一開始就堅持按照祖宗舊制,舉日講御經筵,讀經傳、史書。在明朝的皇帝中,除明太祖朱元璋之外,像朱翊鈞這樣確實是不多見的。

    朱翊鈞即位後,已是司禮太監的「大伴」(幼帝所稱)馮保在皇貴妃李氏和陳皇后面前將高拱在先帝顧命受託時說過的話加以歪曲,改成「高公講:十歲孩子,如何作人主。」宣稱高拱謀擁立藩王,皇貴妃和陳皇后大驚,幼帝聽到這話,「專權之疑,深中帝心」。明穆宗時高拱即為內閣首輔,神宗即位之後,高拱「才略自許,負氣凌人」,恰恰觸犯了「自負付託之重,專行一意,以至內猜外忌」的為大臣戒,高拱這種性格上的執拗、偏頗、專橫霸道,最終在官場角逐中失利。

    六月十六日早朝,帝召內閣、五府、六部眾至,切責高拱擅權無君,適振輝值守。到會極門,太監王榛捧旨宣讀:「今有大學士高拱專權擅政,把朝廷威福都強奪自專,通不許皇帝主專。不知他要何為?朕母子三人驚懼不寧。高拱著回籍閒住,不許停留!」高拱聽旨後,面色如死灰,汗陡下如雨,伏不能起,心中後悔未早做應對,為馮保所乘。從後趕來的張居正將他扶起。高拱一走,高儀也驚得嘔血三日而亡,三位內閣顧命大臣中只剩下張居正一人。人事變更的結果,張居正依序升為內閣首輔,責無旁貸地肩負起培養萬曆皇帝治國理政的重任。

    二

    這場權力爭鬥過後,對官場的陰暗和詭詐,程振輝有了進一步認識,更無心留戀宮廷,急欲離京回邊,寧可辭官而去,這一日又去找上司指揮使朱希忠,此人歷經官場多年,諳熟其中門道,振輝系宰相張大學士舉薦入宮,未經張相公首肯,



  
    我修煉有外掛  宿主  大唐再起  文明之萬界領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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