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白錦繡的風光,再想到自己今時今日的境地,嚴韶華竟覺得自己在白錦繡面前哪兒還有往日的顏面和尊榮。
這時,有太監輕咳了聲,然後便有執著香燭的宮女徐徐的走了出來。
白錦繡等嚴韶華起了身後,也是正色的起了身,這些禮儀上的事情女官昨天已經和她交待過了。
焚香,叩拜。
白錦繡直到此時,心中還有幾分不能確信孫昭是真的駕崩了,直到嚴韶華手搭著孫昭的棺槨,真的動情落淚的時候,白錦繡這才瞧見一副金絲楠的棺槨里,皇袍大裹的孫昭。
畢竟心裡還是有所忌諱,有些害怕的,白錦繡在見過了孫昭的遺容後,面色也不怎麼好,連扶著宮女的手都是冰涼的。
直到坐到了曲妃的宮裡,白錦繡喝了兩碗熱茶,這才堪堪的算是勉強回過了神。
曲妃親自端了茶,遞到白錦繡的面前。
「這是明前的龍井,雖不極品,卻也可能入口的。」
白錦繡雙手捧著茶盞,還是一時有些回不過來神來。
曲妃見此,親手替白錦繡除了頭頂上的王冠。
白錦繡愣愣的抬頭,曲妃這時已經從懷裡掏了塊不大的佛佩出來,遞到白錦繡的手裡,然後輕輕的闔上白錦繡的手。
「這是前朝的古物,還是母親給的,你先拿著安安神。」
「謝謝。」
白錦繡手中握著佛佩,定了定神,回過了神以後,才勉強的對曲妃笑了笑。
曲妃見白錦繡回過了神,也笑了笑。
「你眼裡乾淨,見不得這些東西,難怪心裡不安生。」
房間裡此時只有她們倆個人,曲妃已經把自己的宮女都遣了出去,白錦繡隨身侍奉的女官立在廊下的門口,雖然能夠看得清楚裡面的流於形式,但是說話是聽不見的。
雖然都是一樣規矩的服制,可是細微之處還是有所差異的,曲妃也知道白錦繡那天在孫昭面前砸了王妃金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孫恪竟能讓人置出一頂做工絲毫不差的金冠,完全能夠想見,這位攝政王對王妃的用心之處。
也許這就是命,命中注定自己沒這樣的福分。
曲妃心中感嘆,面上卻沒表現出來,這時見白錦繡回過了神,便道。
「我請你過來是想要和你說宮裡的情形,想必王爺沒有和你交待。」
見曲妃面色鄭重,白錦繡也坐直了,神色嚴肅的說。
「是不是嚴如玉的事?」
「就是她。」
曲妃略笑。
「孫夫人幹了那樣見不得人的事,嚴如玉就是禍因。出了事以後,嚴如玉身宮裡的宮娥前天夜裡就都沒了,她也被嚴韶華關進了冷宮裡,說是她精神糊塗了。現在宮中人心惶惶的,誰會理會她的生死。昨天我派小宮女悄悄的看過了,那個宮殿雖然偏僻,倒還打理得乾淨,身邊有兩個啞了的宮女在伺候著她,她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再不可能出來了。嚴韶華這兩天有機會就要見外面大臣的內眷,有些關係的就要拉上說兩句話,一味的折騰著,她身邊的貼身宮女還出過宮,去了嚴府,這些王爺也許也是知道的,但我想著,也要給你提個醒,嚴韶華的心沒死。」
「我知道。」
嚴韶華是想保下嚴如玉的一條命,可是,嚴如玉卻沒有嚴韶華的聰明,未必會明白她姐姐的用心。
想到這裡,白錦繡倒有了主意。
「嚴如玉是個被慣壞了的性子,若放她出來,必是要生事的,若是一個不好,可能還要牽連到嚴韶華,畢竟她到現在還沒有搬出來,到底是和嚴韶華一個宮門裡出入的,這種事情誰又說得准呢。」
白錦繡冷笑,因為曲妃是曲家的人,她也就不再隱瞞。
「嚴韶華算計著讓王爺納了她們家的女兒,給咱們未來的皇帝在王府留個眼線,她既然這般算計咱們了,咱們若是來而不往,一味的讓她拿捏著,倒顯得咱們心虛了似的。」
一個孫氏已經不能再用,是棄子。
既然嚴韶華如此的算計她,若是不還以顏色,當真是讓嚴韶華拿捏住了自己嗎?
白錦繡硬下心腸,既然她嚴韶華已經逼人逼到了這般境地,再綿軟的性子,再慈悲的心腸,這種時候也不能姑息,何況白錦繡一向並不覺得自己是個菩薩心腸。
孫氏的事情牽連不上嚴韶華,那就要找一件能牽連上的,而且一舉理中,要讓嚴韶華連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下了,看她還能怎麼算計,到時候還敢不敢拿那件事再來威脅自己?
想通了這些,白錦繡反倒覺得自己面前豁然一亮。
曲妃聽白錦繡說拿捏二字,心中一驚,知道事情緊要,附和了句。
「自然是不能讓她如意。」
白錦繡不喜歡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但是,嚴韶華逼她太緊,剛剛在武德殿裡,面對著孫恪,白錦繡乍然明白自己不過是愛得太深,唯恐失去。
心有所持,便生惶恐!
硬了心腸,白錦繡眼中划過一絲決然之色。
「告訴嚴如玉,孫氏現在的情形已然是形同死人。我想嚴太妃事忙,未必來得及據實以告。」
「這卻是再簡單沒有過的事,現在嚴韶華事忙,哪裡顧得周全,不過是遞進去一兩句話罷了,這種事情哪兒還用咱們刻意去做,不過是鬆了些看管便是了。」
曲妃這時又拍了拍白錦繡冰冷的手。
「我看你這半日心思有些恍惚,可別是身子不舒服,到底是讓太醫仔細給瞧瞧才是。」
「沒事。」
輕輕的搖了搖頭,白錦繡又道。
「後天,我會入宮把元泰送回來,到時候我會到牡丹亭那邊坐坐,我素來看牡丹,希望她不會錯過了這個機會。」
「好,我會安排。」
曲妃明白白錦繡的意思,會心的點了點頭。
「嚴如玉的性子是個再好左右不過的,一切你儘管放心,我來操持。」
「好,一切有勞了。」
白錦繡心中已經拿定了主意,這件事她不可能告訴任何人,而她的這些計算也不過是絕處求生罷了。
「王妃,今天這事完全是場誤會,若不是有人失了職守如玉她也離不了重光閣。等本宮回去嚴懲那些不聽話的奴才就是了,王妃何必生這麼大的氣?」
嚴韶華的話說得極輕巧,不過是三言兩語,竟是想要把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白錦繡風輕雲淡一般的笑著,眉眼俱亮的看著嚴韶華。
「怎麼能不氣?這皇宮我進一次,便出一回事,我生來膽小,已然怕了。」
「王妃說得哪裡的話,這宮裡怎麼會不安生呢,本宮已經說了,不過是被人鑽了空子罷了,本宮承諾以後看管得嚴一些便是了。」
說話的時候,嚴韶華已經示意著自己的嬤嬤上前搶人。
只是,這幾個嬤嬤雖然長得魁梧,卻根本不是春暖等二個小丫頭的對手,不過是一個冬雪,就已經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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