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貓又場狩。」
「年級?」
「一年三組。」
「你的期望社團是?」
「弓道社。」
「什麼?」
「沒有說錯,是弓道社。」
「」
一左一右面面相覷,兩人大眼對小眼。
「嘖麻煩了。」穩重的男聲咂舌,紙張簌簌捏起又放下。
「或許,貓又君,你知道我們這裡是排球社?」
此刻被盤問的對象,被同班的灰羽列夫從一年級教室拉到排球部的貓又場狩,叫到名字時才勉強抬起頭,顏丹鬢綠,眉清目朗,但此刻面龐冷淡,周身氣場滿是不解與疑惑。
他沉默盯著面前的黑髮雞冠頭,餘光又掃過不遠處假裝訓練實則耳朵全都高高豎起探聽的其他排球部部員。
排球社。
難道灰羽列夫在交自己的入社申請表時把他的也一起交上去了嗎?
樣貌清俊的黑髮少年雙眼泛空,但還是努力展現出一個核善的笑容,「既然入部申請表交錯,現在也知曉了那我可以走了嗎?」
「抱歉。」黑髮雞冠頭沉吟了會兒,露出一個不太好意思的笑,「貓又君,雖然目前看起來是一場烏龍,但是現在嘛你還不能離開,要麻煩你在這裡再等待一會兒了。」
雞冠頭甩了甩手上捏著的社團申請表,友善地指了指上面已經戳下的公章。
[允以入部]
「即使你的本意是加入弓道社,不過填寫的申請表確實最終是送到排球部了,而且音駒的社團申請日已經在昨天截止了,就算是要退社或是更換社團都得要等監督與領隊來了後再去徵詢他們的意見處理。」
貓又場狩心底一跳。
一副大家長語氣的黑髮雞冠頭將對面少年臉上的僵硬與不適看在眼裡,他寬和地笑了聲。
「——放輕鬆,貓又君,只是稍等一會兒,我們這裡的部員可是很好相處的。」
球館另一半,
灰羽列夫默默在心底為黑髮少年點了根蠟。
絲毫不覺身後一隻手掌重重拍在後背,將他拍了個趔趄。
人未至聲先到。
「——列夫!」
小個子的三年級語氣活躍,「怎麼不好好訓練,又在發呆!」
「啊!夜久前輩。」灰羽列夫摸著後背,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我沒有偷懶,真的我一直都在訓練!」
夜久衛輔摸著下巴,秉著前輩風範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他留意到球場另一側的情況,皺了皺眉,「那邊的一年級不是今年的新生嗎?怎麼回事…身體不適嗎?」
灰羽列夫顫顫巍巍舉起手,「不、不是身體原因」
「哦?」
灰羽列夫深吸一口氣,戚戚哀哀,「是退社!」
「——誒?!」
幾道滿是驚訝疑惑聲齊齊交疊響起,偌大排球館,方才還在假模假樣擊球的人猛地停了下來。
一時,黑髮少年成為全場視線焦點。
貓又場狩自然沒有錯過灰羽列夫那幾乎是大喇喇昭告天下的音量。
繃直唇角,他努力維持一個還算禮貌的笑容。
周圍哪裡有人在看他,明明都是一群土豆蘿蔔西藍花!
強自鎮定的黑髮少年在一堆瓜果蔬菜里橫跨半個球場精準挑中灰羽列夫,唇角彎起陰惻惻的露出一個飽含人文關懷的微笑。
所以說他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究竟是誰的問題啊?!
莫名感受到一股寒意,灰羽列夫打了個噴嚏,他小心翼翼靠到小個子的三年級自由人身後,試圖以此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額頭神經克制不住一跳一跳,貓又場狩再度感到久違的腦仁抽痛。
大腦好痛,好想重開。
——誰能想到!
完美的高中三年計劃!命運在計劃的第一步就與他開了一個如此之大的玩笑。
誰家的入部申請表能直接被班長交錯地方啊!
貓又場狩,性別男,16歲,東京都立私立音駒高等學校一年級生。
擅長弓道。
是弓道不是バレーボール!!
默默將腦內彈幕一條一條撤回,黑髮少年清了清嗓子,露出八顆整整齊齊牙齒,皮笑肉不笑,「這位」
「我是三年級的黑尾鐵朗,叫我黑尾就好。」黑髮雞冠頭樂呵呵,投下堪稱慈愛的目光。
貓又場狩從善如流,「黑尾前輩,」他刻意停頓一下,「或許不需要走程序我也可以直接離開…畢竟這是烏龍失誤,我們大可以當做這件事沒有發生過,不必等到」
「——教練來了!」
貓又場狩卡殼。
黑尾鐵朗眯起眼,敏銳察覺到什麼,「啊,貓又君,現在監督和領隊都到了,你有什麼想說的話,我們可以現在去找監督」
貓又場狩默默轉過身,用後腦勺背對門口。
黑尾鐵朗緩緩敲出一個問號,「嗯貓又君?」
「…請不要和我搭話。」黑髮少年的聲音悶悶的,似是把臉埋在衣領里。
素來古道熱腸的三年級前輩一愣,心裡不解但尊重。
旁側,已有第三人看透情況先一步上前同神秘監督一通描述,一副招財貓模樣的和氣監督聞言,很快朝他們所在的方向走來。
「喲,海,都說了嗎。」黑尾鐵朗朝領著監督和領隊過來的海信行打了個招呼,海信行點了點頭,視線一轉看向剛剛還在正常交流,此刻卻堅持不懈地用一個堅硬烏黑的後腦勺對著他們的一年級。
「他這是」
黑尾鐵朗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招財貓模樣的監督眯起眼盯著背對著他的漆黑後腦殼看了半晌,眼神銳利,很快又恢復了笑眯眯的姿態。
「場狩?!」倒是另一邊跟著的領隊直井學先一步開口,他倒吸了口涼氣,「你怎麼在這裡?」
在熟悉的氣息到來,貓又場狩就知道今天絕對跑不掉了。
冷著一張臉,轉過身。
黑尾鐵朗抱臂挑起眉,朝著海信行努了努嘴。
黑髮少年的聲音低低的,不仔細聽壓根聽不清,「直井哥…」
直井學望了望他的模樣,「你不是在桐先中學」他突然清醒,「對了,今年你也到了上高中的年紀了。」
他拍了拍黑髮少年的肩膀,關切問道,「是來看貓又老師的嗎,我還以為你不知道貓又老師復出,正好」
直井學一邊說一邊推著貓又場狩。
半晌,推了半天的他驚奇發現黑髮少年瘦長的身影一動不動,跟個木樁般紮根立在原地。
貓又場狩閉上眼,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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