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禮坐在長廊的另一側靜靜地看著屋內的人兒。
影三站在他身後為他撐著傘。
雨絲連連,即便是混雜著滴滴答答的雨聲,他依然將江羨好方才嘴中嘀咕的那一句話全部落入了耳中。
「主子,您已經在這裡坐一天了。雨夜寒涼,您注意身子。」
沈宴禮再次看了一眼窗內的江羨好,十分乾脆地收回了目光,羽睫垂下,晦暗不明的雙眸蓋上了一片陰影。
「影三,把雨傘收了。」
「主子!」
影三剛要勸說的話到嘴邊,便又被沈宴禮一記眼神給咽了回去。
他只能乖乖收起。
雨水一下一下打在沈宴禮的身上,沒過多久,整個衣衫便已經濕了大片。
沈宴禮心裡的煩躁這才消退了不少,他對身後的影三冷聲道:「推本侯進去。」
「是。」
嬌嬌,是你逼我的。
既然你的心已經無法從沈聞璟身上剝離。
那麼,
就讓你的人永遠陪在我身邊吧。
沈宴禮被影三推向門口,雖然他視線已經離開,但是注意力卻一直放在江羨好身上。
他的嬌嬌兒一直拿著那把剪刀。
那把剪刀,是他專門命人放在窗台上的。
他只想看看嬌嬌方才在如意館到底是傷心過度的衝動之舉,還是當真想一心求死和沈聞璟做一對陰間的夫妻。
他的嬌嬌兒,當真是讓他十分失望呢。
沈宴禮進了外屋後,影三便退了出去。
他從輪椅上起身,橫抓起門邊倚著的拐杖,一步一步慢悠悠地走到裡屋門口,這才裝模做樣地拄著拐杖向裡屋走去。
聽到他進來,江羨好立即丟下了手裡的剪刀,急忙上前扶住沈宴禮,將他扶到椅子上。
「侯爺身上怎麼濕成這樣了?」
江羨好想要去拿干布給他擦拭,還沒走出去,便被沈宴禮牽了回來。
「方才淋了些雨,沒什麼大礙,嬌嬌不必擔心。」
原來嬌嬌也是會關心他的。
可是他想要的,從來都不是一星半點的施捨,而是她的全部,她的整個人,整個心。
沈宴禮盯著江羨好的手背,上面一個板栗大小的紅腫,是今早在如意館他擲出去的石子打在手背上的痕跡。
沒想到紅腫居然還沒有退下去。
刺眼極了。
沈宴禮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才一打開蓋子,清香的草藥味便從瓷瓶里鑽了出來。
「侯爺,今早已經上過藥了。」
「侯府里的藥自然比不上這個。」
沈宴禮將江羨好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裡,指尖蘸了一點藥膏輕輕地觸向她手背上的紅腫。
雖然力道極輕,但江羨好還是沒忍住吃痛出聲。
可是沒過多久,她便感覺到手背上的痛感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清涼感。
她不免驚喜道:「果然有用,確實不疼了。」
聞言,沈宴禮只是輕笑,並未說話。
那是他從青峰山的道觀里求來的上好的金創藥,治療跌打損傷最為有效。
他今日專門派人去青峰山取回來的。
他的嬌嬌兒怕疼,有了這樣好的金瘡藥,待會腕骨被捏碎的時候,便不至於太痛苦。
手腕抬不起來,他的嬌嬌兒便無法自盡了。
沈宴禮塗完了藥膏,手指一寸一寸地向江羨好的手腕那處移去。
指下的皮膚細嫩光滑,倒讓他一時有些捨不得。
嬌嬌,日後便讓我做你的手吧。
沈宴禮正要用力,突然,裡屋的門被打開了,春桃端著盤子走了進來向兩人行禮。
時機不對,沈宴禮便收回了自己的手。
罷了,還是等晚上嬌嬌入睡之後吧。
到時候,她也能少遭些罪。
春桃端來的是一碗櫻桃酪,放下餐盤後她就立即出去了。
今日一整天江羨好都在等系統的回覆,心裡有些焦躁,便讓小廚房去準備一碗清涼的甜點。
舀了一勺荔枝酪才放在嘴邊,那個失蹤了一整天的系統終於出現了!!!
「宿主宿主!」
「有消息了?!!!」
「沒有,我只是個實習系統,權限有限,什麼都沒查到。」
江羨好:「。。。。。。」
如果不是沈宴禮現在就在身邊的話,江羨好的白眼恐怕都到翻上天了。
這個系統果然不靠譜!
「宿主別著急,雖然現在男主已經下線,但現在這個世界並沒有崩塌,你也不用強行下線。目前我們賺到的好感度非常高,我已經把情況上報給主系統了,等主系統的調查結果。」
江羨好:「所以我現在什麼都不用做,只用等結果就行了?」
「是滴!到時候查明如果是穿書世界出現了bug,下一次重開會給我們金手指作為補償的!!!」
好吧,看來還是要重開的。
嘻嘻,攻略了這麼長時間,又要重新開始了呢。
江羨好心裡不免自嘲起來,這時,沈宴禮溫潤輕柔的聲音突然響起:「嬌嬌是遇到了什麼煩心事嗎?還是說,嬌嬌還在為修筠傷心?」
聞言,江羨好抬頭向沈宴禮看過去,腦海中突然冒出來一句話:
【天然一段風韻,全在眉梢;平生萬種情思,悉堆眼角。】
沈宴禮的眉梢最然是冷峻的,可看向她的眼神是帶著情慾的。
這般情慾惹紅了眼尾,柔煞了雙眸。
她之前好像從未這樣認真,這樣專注地看過沈宴禮。
他的五官和沈聞璟不相上下,甚至有時候還能在他的臉上看到沈聞璟的影子。
可是他全身上下的柔情,卻占了上風,讓人險些欲罷不能。
江羨好下意識咽了一下口水。
他是那樣的體貼,那樣的溫柔。
他說他會護著她,他還說他喜歡她。
如果。
如果沈聞璟已經下線了。
如果她遲早有一天還是要重開。
那她為什麼不趁著現在這點難得屬於自己的時光,為自己偷偷攢下一點美好的回憶呢?
沈宴禮自然是注意到江羨好看向自己的目光,眼下的目光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強烈。
他雖然是沈聞璟的小叔叔,可也只比他年長三歲而已。
從小家裡的長輩們都說他們叔侄倆長得像極了,尤其是鼻子和嘴巴。
他現在倒有些好奇,嬌嬌現在莫非是透過他,在尋找著那個礙事之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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