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註:前兩章把白愁飛寫為狄飛驚,是小鹿失誤,已經修改,多謝各位指正。)
京城之外。
以至傍晚,夜幕垂籠無垠大地。
王小石忐忑的小心靠近破廟,內心強烈祈禱白愁飛並不在這破廟當中。
與師叔元限暗中約見的是另有其人。
卻不想,才收斂氣息走近十多步。
於破廟之中便傳來了冷傲的聲音,話語中有著一縷縷嘲諷:
「你白愁飛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一直以來缺少的是一個一飛沖天的機會,現在老夫把這個機會拿到你面前,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
即便遠隔百丈還遠,但以先天宗師境的王小石之聽力,輕易就聽到了這道從破廟中傳出來的聲音。
王小石聽到這番話的時候,也於心中勾勒出了說話的人形象。
元限!
而他對之說話的人。
白愁飛,果然是白愁飛。
王小石一時之間心中翻江倒海:
「果真是他。」
如今聽到了千真萬確的話,令他心中片刻後反而恢復了鎮靜。
他要知道。
愁飛究竟和元限為何勾結在了一起。
在這破廟中又在商議什麼。
破廟中。
僅僅供奉著一個殘破的藥師王菩薩的塑像,四處都是灰塵。
一個身材高挑,相貌清秀的青年對於面前這個魔神一般的中年人之嘲諷,面無表情,淡淡回應:
「元前輩何必如此挖苦白某,與我相比,您的人生難道就舒服到哪裡去了嗎?」
白愁飛仍舊不顧忌,淡淡道:
「在下想要成就一番事業,前輩想要贏六扇門郭巨俠一次,咱們都是失意的人,何必一見面就互相針對。」
元限聞言怪笑一聲:
「牙尖嘴利的小子,我喜歡。」
不過白愁飛確實也說中了他的心事。
王小石在破廟外聽著,心中默然。
他似乎明白了一些。
理解了為什麼愁飛和元限會暗中勾結在一起。
「這是惺惺相惜麼……」
自打他認識白愁飛的時候,便清楚這個兄弟的志向,想要干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
便如他的名字。
愁飛。
擁有滿腔的想飛之心,卻不能一飛沖天,因此愁緒滿懷。
而元限也是一樣,本來也是天賦才情頂尖的自在門天之驕子,卻在運氣上始終不如自己的師叔郭小花,導致後來越發行至偏差,因妒生恨,簡直對郭巨俠成了深仇巨恨。
兩個人都是才情極高之輩,卻不能夠一展抱負。
這麼相似的兩個人,也是難怪會湊到一起。
見面之後,甚至互相挖苦,好似認識了很久一樣。
但王小石只想知道,他們所說的那個機會,是指什麼?
然後就等到了破廟之中的白愁飛開口:
「那關七當真是如你信中所說一般,不僅練功沒有走火入魔,反而修為更進一步?」
元限負手,也不再說些廢話,道:
「當然,此乃我親手與他交手所試。」
他一撩胸膛肩胛骨,露出了一道碗口大小的傷口,可怖至極,直接貫穿了過去。
卻在他真氣護持之下,並不流血。
白愁飛看到元限肩口上的那個碗口大小的創傷,深深為之一驚。
這傷口……
平滑無比。
有見識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出手之人的手法何等迅速,就像是一道天穹雷電般朝著元限胸口貫穿而過。
「這就是關七所為麼,你為何會遭遇他。」
白愁飛眼睛眯了起來。
元限重新合上了衣衫,道:
「我從漠北逃回來之後,本來想去關七那裡再練一次忍辱神功……」
忍辱神功。
這是一門極其特殊的武功,以情緒意境來練功,化精神為修為,乃是藉助心中的怨憤來修煉。
修煉之人所受到的屈辱越多,心中煞氣、怨念就越重,隨之轉化而來的功力就越高。
所以他去找關七,就是奔著被早年與之交手過的關七,被他以實力侮辱自己的念頭去的。
所受到的侮辱越強,他內心怨念越重,功力增長越快。
是想以此進修,以期功力大進後,報回在漠北被郭巨俠和天一居士聯手追殺的仇。
「卻不想我到了七聖崖後,還未靠近他百丈,他只動了動眉毛,憑空就有一劍破入我的胸膛,直接將我打飛。」
元限面色冰冷,顯然這令他受到的屈辱難以想像。
而聽到這一番話的狄飛驚,則是心中駭然無比。
面前之人是什麼修為他清楚無比,就算自己用出私藏的那最終絕招,怕也未見得能占據上風。
竟在關七面前,被對方一挑眉毛便打敗了。
「僅僅一挑眉,就能以劍氣打飛你,這究竟是什麼武功?」
白愁飛此時聽到,極其難以置信。
「這是什麼武功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看起來似乎全身上下每一根毛髮都能夠打人一般,平時雖然看起來思想顛倒,神志不清,卻是比以前更恐怖十數倍。」
元限眼望遠山,幽幽道出另一番話:
「遠離顛倒夢想,照見五蘊皆空,得大自由,大自在,這是自在門的最高境界,唯有當初的韋青青青達到,但似乎關七也進入到了這樣的神奇境界。」
元限去武林盟看到關七雖然思想顛倒,以手當腳,倒立而行,說話也離經叛道。
卻反而正應了「顛三倒四,五蘊皆空」的修行要旨。
白愁飛壓制對關七實力的震驚情緒之後。
旋即心中冷靜下來,看向了元限,道:
「現在除了你之外,是否還有別人知道這件事?」
元限冷笑一聲:
「你以為京城江湖當中,能像我一樣可靠近關七的人,有多少?」
關七位居武林盟大聖主之位。
這江湖上有幾個人值得他親自出手。
普通江湖人通常是沒有靠近武林盟,就被他麾下的其他六位聖主所攔下了。
也就唯有戰力在絕頂高手之列的元限等寥寥幾人,才能秘密的靠近關七,了解到他的真正實力。
元限繼而微微冷笑,嗓音沙啞:
「在我去找他的時候,是自己一個人去的,那時他身邊也沒有武林盟其他人,當然無人知道,現在知道此事的只有你我二人。」
目前只有他二人知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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