皿曄猛然轉身,撩起衣袍,朝著供在山洞之中的前暗皇靈位屈膝一跪,一臉鐵寒。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三叩九拜,一個不少。
拜過之後,由四位護法將暗皇的印綬和信物交予他,並誦讀了一番暗皇的職責和規矩,山洞裡連同那女子和寧山在內一共六人,都拜過了新暗皇,算是禮成。
雖然繁文縟節減免,也用了將近大半夜的時間,後半夜,四位老護法離去,寧山和那女子留了下來。
寧山道:「現在,你打算讓我做什麼,可儘管命令。」
皿曄道:「我手裡有個偽暗皇組織,這你應該知道了。這是一支諜者細作組織,對雨師對蘇郁岐的危害極大,問題是,我現在也拿不到這些人的名單,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把這些人找出來。」
「這些年我也試圖找出這些人,但成效不大。如果連你都拿不到名單,那只能另想計策。」
「我心裡已有計策,你只需配合我就夠了。但我要提前跟你說的是,孟琮勢必要死在這一役,你需做好心理準備。」
寧山點點頭:「我知道了。」
寧山身邊那女子本來挺幹練的一個模樣,此刻再看皿曄,眸中卻是充滿著疑惑和恐懼。她看看寧山,寧山卻淡淡的,沒有看她。
寧山心裡卻知道,現在的皿曄,太可怕了。
不止他,連蘇郁岐,也是那樣可怕。
皿曄大略講了講自己的策略,天亮之前,三人都離了這山洞,各自散去。
五日後,蘇郁岐帥一萬士兵到了境汀州。
蘇郁岐來的消息皿曄早已經傳給了孟琮,津凌傳來消息,孟琮正率了大軍,御駕親征境汀州。
蘇郁岐進城那天,皿曄站在迎接的人群里,遠遠地看著。她身著鎧甲,掩不住日益消瘦的形容,然身量雖小卻渾身透出殺伐鐵血的冷凝,他心裡恨不能立刻上前,將瘦得不像話的她擁入懷中,腳下卻半分也移動不了。
眼睜睜看著她從自己的面前經過,皿曄最終也未能移動半分。
當士兵被迎入軍營,所有的人都散去,街道上只剩了皿曄孤零零一人。
也不知在那裡站了多久,直到尹成念的一聲「主子」在身後驀然響起,他才恍然回神,意識到天色已經晚了,夕陽的餘暉在街道上拉出長長的影子,整座城半是黯然半是金。
「你怎麼來了?」皿曄無意識地問了一句。
「我完成任務了,自然應該來跟主子復命。」
十月的夕陽,帶著點悲涼的橘紅,映在尹成念的臉上,她本就表情悽然的臉更有一種迴光返照般的淒涼。
皿曄卻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將目光轉向別的方向。他的臉完全陷進夕陽的陰影里。
尹成念瞧不見他的表情,可是用腳指頭想一想,也知道他在想什麼,現在又是什麼樣的表情。她只覺心裡一片悲涼。
在背對著皿曄的方向,她忽然瞧見,一抹銀灰鐵甲的影子。那影子站在一角房檐上,夕陽將她的影子拉得老長,透著一股死亡修羅的氣息。
尹成念也不知是哪裡來的膽子,低聲喚了一聲:「皿曄。」
皿曄在想事情,並未意識到她叫了他的名字,回頭問了一句:「怎麼?」
「我想你。」尹成念忽然就把自己塞進了他的懷裡,雙臂緊緊抱住了他。
「尹成念!你這是在做什麼?」皿曄慍怒地將她往外推,她卻死死抱住他,不肯放手。他越是推,她越是抱得緊。
「哪怕一次也好,你就不能看我一眼嗎?皿曄,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我比任何人都愛你,你眼睛裡就不能有我一次嗎?」
檐角那個銀灰的身影,只怔了那麼一下,就一閃身消失了蹤影。
銀灰流影從眼角一掠而過,皿曄一把推開了尹成念,朝人影追了上去。四下空空,任他將附近街巷找遍,也沒有能找到那個影子。
大街之上,尹成念摔倒在地,一身的泥土,手掌也被擦碎了,一陣陣的疼痛,卻都不能掩去來自心裡的酸楚疼痛。
皿曄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她面前,將手伸給了她:「起來吧。對不起,方才一時情急,不小心推倒了你。」
尹成念顫抖著將手遞在了他手心裡,由他將她拉起來,心裡實在說不清此時此刻滋味,只覺又酸又苦,又澀又甜。
「我以為你走了。」
本以為他回來是因為心疼自己了,卻沒想到他只是冷冷說了一句:「既然你是雲淵的人,那就回到他身邊去吧。我不想再看見你。」
尹成念一怔,眼淚唰一下聚到了眼眶裡,「您……您都知道了?」
皿曄冷冷地:「過去念你是我一手帶大,勉強留你在我身邊,但你實在不知好歹,屢次犯我底線,今日是留你不得了。尹成念,如果不想被當成玄股細作抓起來,你就馬上離開!」
一盆冷水兜頭澆下,尹成念從頭涼到了腳。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呵呵,是我太傻,你是誅心閣的閣主,滿腹謀略深不可測,又怎麼會連身邊的人是什麼樣的人都瞧不清呢。」
「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回你該回的地方去吧。」
皿曄說完,轉身消失在暮色里。
一個黑衣的女子悄無聲息地落在尹成念的身邊。
「尹成念,請吧。」
他竟然讓人來驅逐她。
「你是他的人?」尹成念打量她,「我沒有見過你。」
黑衣的女子,正是寧山身邊那個女子,如今在他的身邊,做他的副手,順便司職聯絡暗皇組織的人。
黑衣女子冷傲道:「你以為你是誰?他怎麼可能讓你一個細作知道太多?」
尹成念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喃喃道:「是啊,他怎麼會讓我一個細作知道太多。」
黑衣女子冷聲哼道:「白眼狼。虧他把你養這麼大,還厚顏無恥說愛他。」
「我愛不愛他豈是你一個外人可以插嘴的!」
尹成念像是瘋魔了一般,「我就是不走,你能奈我何!」
尹成念忽然就朝黑衣女子動起手來。夜色漸濃,你來我往,尹成念很快就敗在黑衣女子的手上,被黑衣女子點住了穴道,往肩上一扛,扔出了境汀州。
不但扔出了境汀州,還警告她:「如果讓我再瞧見你去招惹他,就不是把你扔了這麼簡單!」
尹成念從未受過這樣的羞辱,直欲要將這黑衣女子撕了,只可惜心有餘力不足,她並不能奈那女子何。
十月二十日,孟琮的大軍到綏州。皿曄離開境汀州,前往綏州迎接。
天氣忽然轉冷,下起了大雪。
大軍都戴了孝,在大雪中排成陣列,悲慟肅殺的氣氛籠罩於綏州上空。
孟琮連安營紮寨都沒有,命大軍急速行軍,孟七為先鋒,攻打境汀州。
皿曄和孟七對這個決定都有些吃驚,但吃驚歸吃驚,兩人都沒有阻止孟琮的決定,孟琮既然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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