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碰到對方手的時候,薑茶發現掌柜的身上體溫正常,看著不像是有什麼毛病的樣子。
「你這丫頭,怎麼胡亂在外說話。」
掌柜聞言訕訕地笑了笑,伸出手指戳了戳念念的額頭,「茶茶平時忙得很,你怎麼盡給她添麻煩。」
念念本是好心,被指責了也忍不住癟了癟嘴。
薑茶見她委屈,忙出來解圍道,「也是我自己提議要來的,我想著我也能看病,聽念念說掌柜一病不起,也有些關心則亂,這才拜託念念帶我來。」
「這唉」
此時的掌柜也是有苦說不出。
她吩咐念念道,「念念,你先出去吧。」
「是。」
念念乖巧離開。
見人走了,薑茶才從掌柜的手裡接過那一杯茶水,直接了斷道,「掌柜的,其實你沒生病吧。」
「被你發現了。」掌柜仍是一笑。
她就沒指望能瞞住薑茶。
「怎麼了?」薑茶疑惑不解道,「現如今凝香鋪的生意應該正是火熱的時候,好端端的怎麼反倒鋪子不開,還藉口生病休息了。」
掌柜的對此發出長長一聲嘆息。
「生意好是好,但太過好,就有些過於招人不待見了。」
「是誰針對凝香鋪了嗎?」薑茶繼續問道,「如果有人針對,可以告訴侍郎夫人和尚書夫人,她們應該會幫你撐腰吧。」
「別別別,千萬別說。」掌柜的拉住薑茶。
生怕對方找來這兩位,「我這關門,除了躲避同行找麻煩的,也在躲這幾個官家夫人呢。」
「她們怎麼了?」
「」掌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好不容易斟酌的詞語到嘴邊後又化成一絲嘆息。
「現在是連我也不放心了嗎?」薑茶憂愁道。
「不是不放心,是不想再將茶茶你拖進來了,本來你就是無辜的,要不是你自己能力夠,現在只怕」
掌柜的說起來也心虛。
「她們私下吩咐你什麼了?」
薑茶今天還偏就想打破砂鍋問到底,「淑貴妃娘娘不是得償所願了嗎,我也答應了她後續會幫她調理身子,但這兩日也不見她派人來找我。」
「她要是來找你,你可千萬別去。」
聽完後,掌柜的居然和盛南祁說出了同樣的話。
「為什麼?」薑茶單純地眨眨眼。
「還好她現在沒找你,應該也是惦念著之前你幫了她,覺得後續還能讓你派上更大的作用。」掌柜唏噓道。
她糾結萬分,最後還是當著薑茶的面說了出來,「淑貴妃娘娘最近好像在找一些處子少女,想要她們的血做藥引。」
「啊?」薑茶聽完後,臉皺成一團。
聽著怎麼像什麼巫蠱之術。
「不對啊。」薑茶喃喃道,「她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分明之前我給她治臉的效果很不錯,她如果還想要回春或者永葆青春也應該來找我才是。」
就算是想生孩子了,也該找她取經吧。
她才不會給淑貴妃什麼勞什子用少女血用藥引的法子呢,八成又是從那茅山道士來求來的注意。
「我也不知道她突然又犯什麼毛病。」
掌柜的嘆了口氣,「尚書夫人那兒還派人跟我說了一嘴,我這鋪子裡丫頭也多,生怕她們找人找到我這兒來,還不如趕緊關門大吉。」
賺錢和保丫頭們的命,掌柜的選後者。
「原來如此。」
薑茶眉頭微蹙,「可躲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這法子到底還是害人,總得有人制止住淑貴妃娘娘才是。」
這麼多人都讓她別去,薑茶還真的自己應該負責跑一趟。
從上次的相處來看,淑貴妃偏執一點沒錯,但只要將事實和療效擺在她眼前,也不是毫不講道理的人,只要告訴她有其他法子,可能她就放棄這一條路了。
「我還是主動去找一下尚書夫人吧。」薑茶道。
「別。」掌柜的繼續將她攔下,「你有沒有想過,尚書夫人不來找你,可能也有暗地想要保你的意思。」
掌柜的在京城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一直都是人精。
她知道這些邪門的辦法,很多時候尚書夫人表面幫著實際內心也是不屑居多。
尚書夫人如果真想把薑茶怎麼著,淑貴妃提到這種事腦子第一個人選應該就會想到薑茶,而不是找凝香鋪的掌柜。
「那難道就放任淑貴妃這樣?」薑茶不是不理解他們的意思,但她不支持這樣做,「甚至連她這麼做的目的都不知。」
知道目的了還能對症下藥。
「如果是用少女血做藥引,肯定是以調理身子為主,不過既然我上次答應了她會幫她,那麼這次她不找我,還有一種可能——」
薑茶仔細分析道,「淑貴妃可能根本調理的不是她的身體。」
「那,那是調理誰的?」
掌柜一邊問,一邊腦海里卻隱隱約約浮現了個答案。
「能夠讓淑貴妃聽令並且照做的,普天之下,似乎也就是皇上了。」
薑茶沉默了。
她覺得掌柜的應該猜對了。
想了想,上次淑貴妃憑藉著回春的樣貌一舉獲得皇上榮寵,本就想長生不老的皇上看到淑貴妃這般,估計私下會詢問她是怎麼做到的。
因為薑茶還有用,而且又是私下偷偷進宮,淑貴妃並沒有把她們的事交代出去,又想到剛好之前她也向那茅山道士取了經,便隨口用茅山道士打發了皇上。
沒想到皇上信以為真,道士就給皇上出了個「回春」的法子,緊接著就演變成如今這樣。
「罪過啊罪過。」
掌柜的越想越覺得自己的錯占大多數,「我當初,我當初就不該邀你陪我一起去侍郎夫人府邸。」
沒有那回事,薑茶不被發現,也就不會變成如今的局面。
「掌柜的不要自責,皇上若執意這樣做,遲早會引起民憤,當下要解決的是怎麼讓皇上打消這個心思。」
讓薑茶去幫忙「回春」是不可能的,她才不想給皇帝老頭敷臉。
「我還是去拜訪尚書夫人一趟吧。」
薑茶思忖片刻後,內心有了抉擇。
「你等一下,如果你非要去,我跟你一起。」掌柜實在不放心讓她一人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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