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茶關切問道,「可現在你這身體情況,方便嗎?」
「方便方便。」掌柜的擺擺手。
她本是為躲麻煩,才藉口稱病關門。
「那好。」
掌柜的要和她一起,薑茶也不攔著,多個人也算多個助力。
外頭的念念見她們似乎要出門的樣子,站出來主動詢問道,「掌柜的,你一個人去可以嗎?要不然帶我一個?」
她這話剛出聲就被掌柜否了,「你給我老實在屋裡頭待著,誰來都不能開門知道嗎?」
「可」
「聽話!」凝香鋪的掌柜也是為她好。
念念癟癟嘴,「是。」
兩人一同坐在去工部尚書府的轎子時,薑茶不忘幫念念解釋兩句,「掌柜不必對那小丫頭這麼凶,她也是為你好。」
若不是念念,薑茶現在都還被蒙在鼓裡。
「我知道這丫頭心好,人也善,唉但在京城,要是一直這麼天真,遲早會被人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掌柜回想起來還是止不住的後悔。
她望向薑茶的眼裡帶了愧疚,「一會兒如果尚書夫人為難你,你也莫要一個人撐著,該拒絕就拒絕,我們一起想辦法。」
「嗯。」薑茶甜甜一笑。
掌柜真心待她,她知道。
到達尚書府的時候,聽說了她們二人到來的尚書夫人也頗為驚奇。
她自從得了淑貴妃的吩咐後,因惦念著薑茶的好,一直忍著沒去找對方,沒想到居然主動送上門來。
尚書夫人安排侍女將她們接到了後院的待客廂房。
這次見面,夫人比前幾次看著要憔悴許多。
「民女拜見尚書夫人。」
薑茶和掌柜齊齊行禮道。
「行了,也不用拘著。」尚書夫人招呼下人道,「來人,看茶。」
等雙方都如數坐下後,尚書夫人詳裝出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模樣,和藹問道,「怎麼今日有空上門了。」
「夫人,聽說宮裡面最近出了一些事」
掌柜的率先開口,她斟酌著用詞,「貌似淑貴妃娘娘最近在讓您幫她挑選一些年輕貌美的適齡少女?」
「哦這事啊。」
尚書夫人淡然地抿了一口茶,她笑道,「的確是有,娘娘她你們也知道的,總是想要自己的臉變得更青春貌美。」
「真的是娘娘要求這麼做的嗎?」
薑茶則是不願意看他們來回打太極。
她環顧四周一圈,發現沒其他人,直接開門見山道,「據我聽說,好像是皇上那日看了娘娘面容回春後,以為是那茅山道士術法有起效,這才又聽信了那道士的其他辦法,抓一些姑娘去放血養臉尋求長生。」
「嘖,你這丫頭,說話可真不客氣!」
這話直白又大膽,讓尚書夫人都忍不住瞠目結舌。
她用食指比了個「噓」,隨後用眼神示意旁邊的心腹侍女把門窗都給關緊。
等到確認不會隔牆有耳後,才舒出一口氣。
她無奈地瞥了一眼薑茶,「本不想把你扯進來的,你怎麼自己還想淌這池渾水。」
「美容膏是我提供的,如果因為我讓皇上錯信了那茅山道士,那這搜刮少女進宮的罪孽,豈不也有我一份?」
薑茶的本質是幫人,不是害人。
「什麼叫罪孽?這叫聽命行事。」尚書夫人瞪了她一眼。
她又嘆了口氣,「這也沒辦法,誰讓我們這個位置的人,大多身不由己。」
皇上都吩咐了,她們能怎麼辦。
「戕害無辜少女,這就是罪孽。」
薑茶義正言辭道,「而且我也不想讓皇上覺得是那茅山道士的術法顯了威力。」
「你的意思是,現在再讓淑貴妃娘娘告訴皇上,其實當日她的臉能夠回春,不是因為道士而是因為你?」
尚書夫人咂舌薑茶的大膽。
「你以為告訴了皇上會是什麼好事嗎?對,也許可能得到封賞,但最壞的結果就是皇上會對你提出更進一步的要求讓你完成,如果你做不到,就是個死。」
「夫人誤會了,我不是為了功名利祿。」
「我知道。」尚書夫人應道。
要薑茶真是這樣的人,她早就把對方名字供出去了。
「正因為不是,才不想牽連你,伴君如伴虎,你的能力越大,你的小命就越不保。」
尚書夫人說著說著壓低了聲音,「別忘了,還有個道士呢,你以為你若真表現出什麼能力來,他能放過你?」
「可一直這麼下去,也不是個事。」薑茶皺眉,「難道夫人就願意為虎作倀嗎?」
「這」尚書夫人無言。
她的確不願。
就和薑茶前面說的,這的確是一樁罪孽。
「總之,夫人對我的好,我都惦念著,但是為了阻止這場鬧劇,還是再想辦法送我進宮一次吧。」薑茶提出建議。
這話一出,尚書夫人還沒表態,凝香鋪的掌柜先拉住了她。
「你找尚書夫人就是為了進宮?」掌柜的暗道自己不該放任薑茶來,「你這丫頭,真不怕死啊。」
她還以為薑茶是來找夫人談判的。
「這事要解決,我們幾個是做不了主意的,只能交給淑貴妃娘娘和皇上。」
薑茶腦子裡有一套清晰的規劃。
「你是打算親自幫皇上再像娘娘一樣回春?」尚書夫人揣測道。
讓薑茶進宮不是不可以。
只是她得確認好薑茶的目的,免得一不小心還連累了工部尚書府。
「不。」薑茶搖搖頭,「我想讓娘娘幫忙,讓我和那道長見一面。」
來京城這麼久,那茅山道士的傳言一直都沒停過,薑茶還真想會會對方,看看是何方神聖,能唬地皇帝一愣一愣。
尚書夫人扯了扯嘴角,「你確定?那道長連榮沛都不敢招惹。」
「不是招惹,只是會會,娘娘應該會幫我這個忙吧。」薑茶道。
「這我沒辦法保證,得你自己和娘娘說。」尚書夫人眉心蹙成一塊。
「夫人的意思是,答應幫我進去了?」
尚書夫人嘆了口氣,「不答應又能怎麼辦,本身我也是怕連累你才沒去找你,既然你有這個膽子,那你便去吧。」
想來居然是她白白替薑茶擔心了。
「多謝夫人。」薑茶面上流露出感激的笑意。
掌柜的卻一臉凝重,「茶茶,你再想想吧,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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